饶恕了曹操全部家眷的刘璋,怎么会偏偏要了他的命?
或许只是压力太大了。
压力过一定界限,同样会演变成恐惧。
相比于年幼的曹冲,田豫表现得更不自然。
一路上都在畅想如何被封赏的他,见到南皮城城墙时,立刻面色大变。
连田豫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危机感扑面而来。
仿佛他不是主动归降,而是战败被擒一般!
距离城门仅有五十步,可田豫的双脚却像长在土里一般,纹丝不动!
原本负责运送的士兵还以为田豫走累了,耐心的等候。
毕竟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不出现问题,赶路并未配备战马,一路都是靠着两条腿。
走这么远,累很正常。
可眼看一刻钟过去了,田豫一步也不动,士兵耐心逐渐消失。
“田刺史,还没歇够?”
尊重,夹杂着怨气,完全反应了士兵的心态。
若非上司告诉他注意礼貌,早就忍不住推搡一把了。
但正是这个夹杂的怨气,让田豫忍不住心中一颤。
他本就怀疑南皮是他的断头城,被如此对待,立刻就将心中的恐慌放大。
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它肝胆俱裂。
这个时候,田豫有些后悔了。
将兵马全都留下,孤身一人前来见刘璋,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田刺史,就在眼前了,上路吧!”
听到这两个字,田豫险些瘫坐到地上。
他本不是一个怯懦之人,征战沙场,冲锋陷阵也不皱一根眉头。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眼前的南皮就像是地狱一般!
让他不敢正视,不敢向前一步。
任凭如何催促。
只是士兵的忍耐有限,在不确定田豫终将如何的情况下,心中缺少真正的敬畏。
再愣在原地,他们不介意将他抬进城。
就在这时,曹冲开口了。
“田刺史,害怕了?”
短短三个字,让田豫猛然醒悟。
羞愧深深刺激着他的心底。
“怕?我田豫身经百战,根本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其实曹冲心中也是异样的滋味,还是强壮镇定的刺激着田豫。
“看田刺史两脚纹丝不动,像是杵进了土里一般,还让人以为吓破了胆呢!”
“笑话!”
田豫大怒,立刻向前迈了一步,证明自己可以行动。
“本刺史来南皮,是受汉王召见,又不是战败被擒!”
“本刺史是来领上的,何惧之有?反倒是你,你才是俘虏,你才该担惊受怕。”
“与其挖苦本刺史,不如想想,一会见到汉王后,如何为自己祈求活命吧!”
曹冲微微拱手示意。
“不劳田刺史操心了。”
“若是无事,请吧。”
“哼,走就走!”
田豫不想被一孺子看不起,立刻移步往城门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