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识大体,也没藏着掖着,方法也算对症下药。”
易华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吕雉那看似诚恳的面容,笑了笑“想让陛下听人说黄老之术,就像是秦孝公听商鞅讲帝道、王道治国一样,根本听不进去。不过,你这思路是对的,…再过几年,等陛下修筑完工事或许观念会有所转变吧!希望到时,你能拿出具体策论!”
“是……,”
看着易华伟眼中的笑意,似乎自己心里想法被看穿,吕雉心头一跳,忙低着头行了一礼。
………………
从吕雉院中走出来,易华伟换了一身便服,吩咐小喜子将乌骓牵过来后,带着两人出了南苑。
“赵大人这是要去哪?……暂且留步,娘娘有事找你!”
刚出南苑,便听得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八名舆夫扛着一辆华丽的鸾驾从左侧走了,鸾驾四周挂着粉色的纱幔,随风轻轻飘动。小月掀起门帘,露出白皙俏丽的脸庞,朝易华伟招了招手。
易华伟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轻轻夹了一下马背,乌骓缓缓地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易华伟走到鸾驾前行了一礼“娘娘有何吩咐?”
舆夫将鸾驾放下,小月伸手将车帘完全撩起,玉漱缓缓地从鸾驾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穿一袭水蓝色的广袖流仙裙,那裙子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上面镶嵌着一颗圆润的蓝宝石,如墨的秀高高盘起,梳成一个华丽的飞仙髻,髻上插着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赵大人这是要出去?”玉漱轻声问道。
易华伟微微点头,拱了拱手道“在下奉陛下旨意出宫办事,不知娘娘有何事?”
玉漱微微抿了抿嘴唇,目光流转,轻声说道“小月……你先下去。”
小月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失落。看着玉漱,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但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
“是,娘娘。”
然后闷闷不乐地走下马车。心里暗自思忖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玉漱跟赵高说事总会避开自己,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易华伟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赵大人,”
玉漱轻启朱唇,声音微微颤抖,轻轻咬着那如珍珠般洁白的贝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你若是出宫,能否帮我拍一段我母后的视频给我?”
说着,目光紧紧地锁住易华伟。
“我这两天老是做噩梦,”
看着易华伟,玉漱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梦见我母后七窍流血……那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说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生。”说完,抬起头,再次望向易华伟,眼中充满祈求。
“娘娘放心,图安王后现在好好的!”
易华伟微微颔,看着玉漱依旧担忧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略一沉吟后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娘娘这是忧虑过甚,且放宽心……算了,我回来给她拍一段便是!”
“……好,那就谢谢赵大人了!”
玉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轻轻地点点头,随后缓缓转身,身姿优雅地回到那华丽的銮驾之中。
小月站在一旁,看着玉漱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默默地走上前,放下车帘,抬眼看向易华伟,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易华伟微微一愣,随即朝小月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带着小喜子和阿大继续朝着宫外走去。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响起,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飞扬的尘土。
………………
易华伟骑着乌骓,马蹄声哒哒作响,在乌氏宅邸前缓缓停了下来。利落地翻身下马,抬头望向面前这座宏伟壮观的宅邸。
只见那重楼高宇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与奢华。易华伟不禁心中暗自赞叹道不愧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富豪,这房子气派非凡。
倒也不是他易华伟没见过世面,毕竟他如今住在那咸阳宫中,隔三差五还要陪着秦始皇去阿房宫住两天,天下间又哪里还有比那更为宏伟壮丽的房子?
然而,这里毕竟是都,正所谓“长安米贵,居大不易”。京城的房价也不低。
就拿斗食吏来说吧,一年的俸禄是96石米,按照目前米石3o钱的价钱来算,再加上一些出差补贴之类的,年薪大约在三千钱上下。这便是咸阳普通公务员的收入水平了。靠着这样的收入,想要在咸阳买一套房子,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那些公卿大夫们所居住的大院,根据面积大小的不同,价格更是从五十万钱到百万钱不等。就像眼前这乌氏倮的宅邸,占地将近八十亩,如此规模的宅基地,没有两百万钱,那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但对于富甲一方的乌氏而言,这两百万钱不过是毛毛雨罢了。要知道,在秦朝,家财十万便算是小康之家了。那些被迁移来咸阳的富户,标准则是家财百万。若是能达到家财千万,那便是当之无愧的“豪贵”了。
当然,有钱还不行,要不是因为秦始皇令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他也不能建这么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