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彻冷眼看着京兆尹眼神儿变化,薄唇勾了凌冽,“怎么,梁大人是想在这儿说吗?”
少年气势陡然迸出,京兆尹梁盛被这气势一震,愣了一下,再抬头看去时,就见那个半大的少年,竟然已经朝府衙里走去?!
梁盛大约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清傲卓然的少年郎,一时间有些蒙,回神儿时冷笑一声,立刻气势汹汹地追了上去。
“站住!这里是什么地方,岂由得你一无知小儿胡闹!来人,给本官把人赶出去!再胡闹,本官即刻将你收监!”
霍承彻在府衙院前站定,回头看着追上来指着他鼻尖叱骂的梁盛,抬手一把拂开他的双指,力道凌厉,一下将他甩在地上。
梁盛懵了一瞬,然后脸色气得青,爬起来指着霍承彻便厉叱,“你、你放肆!你竟敢殴打本官?!来人!给我把这个胆大包天的黄毛小儿拿下!”
霍承彻冷冷看着梁盛上蹿下跳的模样,目光淡淡扫过他身后的衙役。
顿时,刚欲行动的众衙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零星几人要应声答“是”的,都被旁边的人猛地一拽。
于是,梁盛的话音落后,四周死寂一般。
偌大的京兆尹府衙里,回荡着梁盛自己的暴怒咆哮,而他话音落下后,原本该有的军棍震地的一声“是”,却迟迟没有传来。
这诡异的寂静,让梁盛脸上的怒意狰狞僵了僵,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脸色难看地回头瞪向衙役,“都聋了吗!没听到本官的命令!还不快给本官拿人!”
霍承彻淡淡勾了薄唇,威凌顿出,气势如山,沉声冰冷,“梁大人省省力气,他们是不会听你命令的。”
“不听我的话?”梁盛回头,嗤笑着斜眼看着霍承彻,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们不听我的,难不成听你的?”
“不是吗?”少年淡淡反问。
梁盛一噎,他看着霍承彻风轻云淡的清冷俊脸,脸色阴沉,怒吼,“都给我上!”
这次,依旧是鸦雀无声。
少年戏谑一笑,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薄唇启,“京兆府衙役——”
“有!”
“有!”
“有!”
三声震天齐呼,军棍捶地,气势凌云。
梁盛被这异常响亮的三声呼应吓得一惊,茫然地转头,这些对霍承彻唯命是从的衙役,恍惚间觉得莫不是做了一场梦?!
“你、你们!”梁盛懵然结舌,指着这些对他视若无睹的衙役,一圈之后,又回头看着霍承彻,再也没有刚刚的不屑鄙夷,而是目露惊恐,“你、你是什么人!”
霍承彻冷“呵”一声,转头看向了京兆衙门“秉公无私”的门楣,冷冷道,“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放到衙门里,倒不如说‘铁打的衙役流水的府尹’。”
少年清冷的目光落回梁盛身上,唇勾冰冷,“梁府尹,您知道上一任京兆府尹是怎么被贬谪离京的吗?”
“你、你什么意思?”梁盛已经乱了阵脚,他忌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半大少年,目光又瞄向了他身上的衣袍。
看不出布料,可这光泽一看就是寻常百姓的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