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彻看着认知良好的梁盛,满意地勾了勾薄唇,拎了他附耳近前,低声淡淡,“秋闱在即,孤接得消息,有人密行科举舞弊之事,为不耽误科举……”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呆若木鸡的梁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托付重担,“为不耽误科举,这十几日的功夫,就劳烦梁大人尽快查明此事了。”
“科科科举舞舞弊?!”梁盛觉得这几个字在舌头上都烫嘴。
“是啊,”少年唇勾淡淡,邪肆一笑,“科举日,孤便会将梁大人的认罪书呈递给父皇。”
“殿下?!”梁盛一听立马急了,“您您您说过给下官机会的!您可、可是东宫储君,您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孤这不是把机会给梁大人了吗?”霍承彻摊了摊手,“到时梁大人就带着您立下的这件大功面圣,你那‘徇私枉法、收受贿赂、趋炎附势’的小事,哪里还值得一提?最不济也是功过相抵了不是?”
“不不不是,不是殿下,”梁盛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个聪明至极的人,非但没糊弄好一个小少年,还被这个半大的少年一招给将得死死的。
“不是殿下,这这这,科科科举舞、舞……”他说都不敢说,结结巴巴地绕过了,这次可真是要哭了,“这、这这么大的事,这、这天大的事!我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芝、芝麻大小……”
霍承彻看着梁盛,凉凉一笑,“是啊,所以孤都说了,这是给梁大人的‘机会’。”
“既是‘机会’,当然就不止是梁大人分内该做好的那点小事。毕竟梁大人是犯了‘过错’了,想要功过相抵,就得拿出点像样的功劳来不是?”
“可、可可殿下……”
“难不成梁大人觉得,在孤的帮助之下做好分内之事,就是你的‘功’了。”霍承彻冷笑着直接断了他的话。
梁盛语塞,面色灰白,生无可恋的。
“哦对了,”霍承彻又幽幽开口。
梁盛一听,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立刻瞅向霍承彻,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要他老命的话。
少年漫不经心地说道,“听闻这些日子京中人贩子猖獗,梁大人就顺手一并处理了吧,这可是梁大人的分内之事。”
“不是这……”梁盛一听,脑袋又是一嗡嗡,面露苦涩,“殿下,就、就十几日的功夫,您就是把下官劈成八瓣……”
霍承彻悠悠打断了他的话,“父皇最重民生了,若是让他知道,梁大人您舍本逐末,放着京城那么多百姓幼子性命不管,好高骛远地只盯着功劳大的差事——”
梁盛听着这信手拈来的威胁,心里淌着血,却只能痛哭流涕地咬牙认下,“下、下官一、一定尽心竭力,做、做好下官分内之事!”
“梁大人果然是栋梁之才!”少年满意一笑,拍了拍“辛苦了”的梁大人,慷慨说道:
“梁大人,这期间你可随时来东宫面见孤。你若有什么麻烦、难处、抑或是需要孤出人出力的地方,都可来找孤。”
梁盛僵硬一笑,嘴里说着“谢太子殿下隆恩”,脸上可真是看不出半点感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