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兰站在院子里,目光焦急地投向院门处。只见马忠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那身形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般。她心中一紧,急忙快步向前,伸出双手扶住了他,满脸关切与埋怨地嗔怪道:“父亲,您怎么来了?瞧您这身子骨儿,万一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啊!”
不等马忠开口解释,马玉兰猛地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马诚,娇声训斥起来:“哥哥,你也是的!爹爹的身体向来不好,你怎不知劝阻一下呢?让他如此奔波劳累,万一出个什么好歹……”说着,眼眶都微微泛红了。
马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缓声道:“丫头,莫要责怪你哥。此事关系重大,爹不得不亲自来找你当面说一说。”
听到这话,马玉兰赶忙应道:“爹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女儿定当竭尽全力!”
马忠顾不得歇息,直截了当地问道:“今日有一个锦盒飞进了你的阁楼,如今它究竟落入了你院子里哪个人的手中?”
马玉兰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轻轻晃了晃系在腰间的玉佩,嘴角含笑,略带俏皮地反问道:“爹说的可是这个?”
马忠定睛一看,不禁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不对呀,我明明记得那锦盒并非是这番模样……”
马玉兰见状,微微一笑,抬手将玉佩从腰间解下,然后递向了马诚。
马诚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一幕生了——原本小巧玲珑的玉佩竟然开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眨眼间便化作了一个精致华美的锦盒,其外观与马忠记忆中的那个锦盒毫无二致。
马忠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女儿马玉兰,缓声问道:“丫头啊,你可晓得这件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和凝重。
马玉兰神情平静如水,迎向父亲的目光,轻声回应道:“父亲大人,小女愚钝,还请您直言相告。”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着坚定。
然而,马忠并未如她所愿地立刻做出解释,反倒是毫不犹豫、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打算让你进宫侍奉魂大王,不知你对此有何想法?”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马玉兰耳边炸响,她瞬间乱了方寸,原本镇定自若的面容变得惊慌失措起来,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大王想要纳妾,也不该这般仓促行事才对呀。咱们马家刚刚交出了兵权,转眼间便遭遇这样的冷遇对待,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她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光芒。
马忠见状,不禁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丫头啊,你错怪大王了。若不是那天赐神物莫名其妙地跑进了你的房间,大王恐怕也不会突然产生这个念头。”
“那我就更是万万不能嫁过去了!”马玉兰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面对倔强的女儿,马忠一时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转头示意一旁的马诚将天赐锦盒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讲述一遍。
待到马诚讲完之后,马忠再次看向马玉兰,开口问道:“丫头,如今大王得到了秦王印,而你又收获了这天赐锦盒。你现在是否明白这其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深意呢?”
“父亲不要再多说了,我嫁便是!”马玉兰满脸无奈地说道,她紧咬嘴唇,眼中闪烁着不甘,但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不再做无谓的抗争。
一旁的马诚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他轻声安慰道:“小妹啊,你千万不要责怪父亲,他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咱们也不能对大王有所怨怼呀。要知道,那天赐神物一共分为九份,各自落入了天下九大诸侯国手中。而我们的大王可是一代雄主,他的目光敏锐,心胸宽广但同时眼里也绝对容不下半粒沙子。如果咱们马家不能全心全意地与大王站在一起,恐怕将会面临灭门之祸啊。”
听到哥哥这番话,马玉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问道:“那究竟何时举行大婚?”
马诚叹了口气,回答道:“朝歌的大军将在三日后向西调动,大王的意思是希望能在出征之前让你们完婚,这样也好避免生出不必要的变故。”
马玉兰听完,脸色愈阴沉,她冷冷地说道:“那好,你和爹赶紧回去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马忠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女儿如此坚决的态度,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出口。
“诚儿,来,扶我回去吧!”马忠声音略显疲惫地吩咐道。
马诚连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父亲,缓缓走出了阁楼。随着两人渐行渐远,只留下马玉兰孤独地伫立在原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呆。
待那二人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后,马玉兰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她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整个人无力地趴伏在了梳妆台之上,随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大哭之声响彻整个房间。
“小姐啊,您要是当真不愿意进宫去,倒不如干脆离家出走算了!”一旁的丫环小翠看着自家小姐如此痛苦不堪,忍不住开口提议道。
然而,马玉兰听到这话却是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美眸之中满是怒火与恨意,她死死地盯着小翠,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将人冻结。
“来人!”只听得她一声怒喝。
很快,便有两名仆妇应声而入。
“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给我拖下去,重重地杖毙!”马玉兰面若寒霜,语气森冷无情地吩咐道。
“小姐饶命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呀!”小翠被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两名仆妇的束缚,一边声泪俱下地辩解着。
那两名仆妇心中也有些不忍,但碍于主子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只得缓缓地拖着小翠往门外走去,脚下的步子却有意放慢了一些,似乎还在期待着马玉兰能够突然改变主意放过小翠一马。
然而,马玉兰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对于小翠那一声声凄惨至极的哭喊声充耳不闻、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要收回成命的意思。
马诚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地立刻赶往马玉兰所在的院子。当他踏进院门时,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小翠。看着眼前这副惨状,马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和愤怒,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冲着马玉兰大声质问道:“小妹啊,小翠可是从小就和你一同长大的,你们俩之间的感情那真称得上是亲如姐妹一般深厚啊!你怎么能下得了如此狠手呢?究竟是为什么啊?”
马玉兰听了哥哥的质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无奈又决绝的神情,缓缓回答道:“哥,你以为我真的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吗?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小翠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马家的一份子,居然胆敢教唆我离家出走。哼,她这么做分明就是想置我们整个马家于死地,让咱们马家遭受灭顶之灾啊!要是我带着这样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进宫去,咱们马家哪里还有什么生路可言呢?”
马诚听完妹妹这番话,原本对小翠尚存的最后一丝怜悯之情瞬间荡然无存。此刻,倒在地上的小翠艰难地挣扎着,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来,用充满哀求的目光死死盯着马诚,同时微微颤动着嘴唇,似乎想要向他求救。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马玉兰敏锐地捕捉到了小翠的唇语动作,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说:“来人呐,马上在后院给我挖一个大坑出来,本小姐今天就要亲手将这个人给埋葬掉!”
站在一旁的马诚听到妹妹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惊,刚想要开口劝阻几句,但仅仅只是对上了马玉兰那凌厉的眼神,便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了几步。
这时,马玉兰转头看向马诚,再次开口吩咐道:“哥,你赶紧去找一个绝对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与咱们马家站在同一战线的族人过来,让她充当我的陪嫁丫头。记住,一定要选可靠的人选!”马诚连忙点头应道:“好!好!我这就去办。”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不敢再有丝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