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箭矢弹落在地未能贯穿,就见内厅侧门处韩当举着弓走出来,右手捏着箭重新搭上,并拉满弦,这次锋刃寒光闪闪的黑铁箭头瞄着孙权。
韩当走出后,一名名甲士持矛鱼贯而出。
而周泰拔刀已冲到屏风转角处,被七八个甲士持矛抵住,他敢再前进,这些甲士就会反击。
孙权如坠冰窟,扭头看张向:“张先生,这可不是裴使君说的那样?”
张向也是惊疑不已,去看程普:“将军欲为何邪?”
程普只是长叹一声:“我等与裴使君书信往来之事,已被江陵侦知。老朽只好假意请降,欲赚此人而已。除掉他,吴侯才可太平。”
韩当去看张向:“先生是北人,就此离去吧。”
张向摇头,笑容苦涩:“某奉命而来,若折了孙将军孤身回去,实难向使君复命。要杀,便一同杀了吧。”
“先生真不怕死?”
韩当反问,仿佛不相信,又去看周泰:“幼平,你若自戕,我等留他全尸。否则刀斧加身,必成肉酱。”
周泰去看孙权,孙权缓缓转身,望着周泰,目光对视,爆全部力气呐喊:“走!快走!”
周泰站在原地不动,这时候也听到小庭院内密集脚步声传来,很快他后背就被矛戟抵住。
孙权扭头质问程普:“兵败非我一人之过,若非汝等背主从贼断我退路,前军岂会自乱?”
“你实非有德之人,枉顾天时、人心,故有此败。不思己过,反倒怨恨我等,恨不得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程普说着对张向露笑:“他不死,我等实难安心。”
张向劝说:“终究有主从之名分,将军若杀孙将军,南军、北军都难容身。”
“我等乃吴侯部属,他不过代吴侯管事,何来的主从之名?”
程普高声质问,指着孙权:“就是他,将伯符公基业葬送殆尽!若非我等多相助力,吴侯也难逃离江东。”
韩当也开口:“我等昔年与文台公意气相投,也愿追随伯符公创业立基。伯符公去后,也理应侍奉吴侯。”
张向也觉得有些道理,缓缓点着头,不再言语。
孙权突然反应过来,露出笑容:“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没人搭理他,等孙权笑罢,狞笑看程普:“任由你们怎么说,大司马、东南天子眼中尔等终究是背主、弑主之乱臣!反复无状,待天下定,必无好归宿!”
程普不语,扭头去看一名雄壮武士,这人从腰间取出一截弓弦,径直就向孙权走去。
孙权拔剑,就被几杆矛戟打在手臂,宝剑坠在地上弹起之际剑身震鸣不已。
两个甲士上前擒拿,见孙权反抗,当即拳脚殴打。
周泰怒吼一声举刀上前,当即被身前背后矛戟扎中僵在原地,口中淌血,摇摇晃晃。
程普、韩当见不得这种场面,见周泰扑倒,就示意甲士将周泰拖下去。
很快孙权被双手反剪,强压着跪在盔甲前。
那个雄壮武士持弓弦到他身后:“得罪了,某家马忠。”
说罢,上前就用弓弦勒住孙权脖颈,一脚踩在孙权后背,脸色当即涨红,眼球外突,口中呜呜咽咽。
几个呼吸后,孙权紧绷、绷直的手臂、头颅突然软了。
当着张向的面,马忠上前单膝跪在孙权身侧,抓着孙权下巴又猛地一扭,一声脆响颈骨断裂。
张向长舒一口浊气,才看程普:“将军终究是何心意?”
“之前并无诓骗之意,江陵方面已然侦知我等异状。”
程普示意甲士亲兵退下去,继续说:“我今夜就率军向北,无法配合徐琨攻袭江陵。但也会派遣使者告知徐琨,他若执意袭夺江陵,非我能阻止。”
韩当也将弓递给马忠,对张向说:“我等自知行为不妥,去南阳后会交割兵马,侍奉吴侯。”
“二位将军真乃忠义之士也。”
张向忍不住夸赞,对着盔甲也是拱手长拜:“乌程侯、吴侯如此也可安心了。”
至于扑倒在地上渐渐温度与大地一样的孙权,没人会再多看他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