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流懒洋洋地看一眼王聪:“他们住的那几个院子旁边还空着两个院子,他们要是不嫌弃,那就过去挤一挤。”
刘子壮连忙道:“不嫌弃,不嫌弃!”
陈韶道:“辛苦你们了。”
刘子壮又连回了几句‘不辛苦’,便跟着王聪走了。到范家和戚家二房、三房那堆人跟前,叫上自个的兄弟后,便往后边去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李天流啧两声后,颇是阴阳怪气道:“你倒是信任他们!”
陈韶漫不经心地睨他一眼,平静道:“那些仓窖里的粮食,还有钱库里的银钱,将来都需要他们送去边关。与其担心他们在路上耍什么心眼,不如现在就看看他们是人是鬼。”
蝉衣嘀咕:“原来公子招安他们是这个目的。”
陈韶好笑:“你以为是什么目的?”
蝉衣摇头。
“走吧。”看着范家和戚家二房、三房的负责人,陈韶道,“赶紧把他们安顿了,也回去歇着。”
蝉衣问:“是要把他们安顿在太守府吗?”
又问李天流:“太守府还有地方安顿吗?”
李天流干脆道:“没有!”
“我有个主意,”蝉衣眨巴两下眼睛,颇是不怀好意地说道,“就是不知道公子答不答应。”
陈韶示意她:“说说看。”
蝉衣看一眼范家和戚家二房、三房的负责人,压着声道:“他们虽不如大房那般坏事做尽,但肯定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不若将他们送到那几个园子跟着徐光拼骨去,也算是抵些罪孽。”
李天流挑一挑眉梢:“主意不错。”
陈韶点一点头:“的确不错,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李天流二话不说,便安排去了。
陈韶端过一碗馄饨到跟前,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汤。
汤很烫,顺着喉咙一路滚下去,很快就将忙碌一日夜的疲劳烫散,让人打心底温暖起来。又喝了一口汤,陈韶才舀起一个馄饨吃下。是鲜肉馅的馄饨,大概是为照顾他们,肉馅很大,一口咬下去,满口的鲜香。又夹过一个小笼包,慢慢咬上一口,鲜浓的汤汁裹挟着鲜肉滚进嘴里,美得陈韶忍不住又多吃了一个。
吃过小笼包,又吃汤饼。
就这么一路吃了过去,雨露均沾,绝不厚此薄彼。
奈何他们的胃口虽好,也架不住堆成山一样的吃食。铆足了劲,每样吃了两个来回,身心都装得满满的了,还是剩下许多。
“不能浪费粮食。”陈韶看向旁边的两桌羽林卫,“嫌不嫌弃,不嫌弃就端去吃了,嫌弃我就打包回去晚上热一热再继续吃。”
羽林卫自然不嫌弃,三三两两上前来,很快就将桌上的吃食端走了。让他们慢慢吃,不用着急后,陈韶从汪正爷爷奶奶的面摊出来,逛向了其余的早点摊子。
各个摊主看到她,都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陈韶也会停下来,问一问他们的身体或是生意。很快,阳光开始升温,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眼看就要造成拥堵,恰好王聪又派人来回禀已将范家、戚家的二房、三房带回太守府,陈韶便适时地止住脚步,朝就近的两户摊主闲说两句后,便坐着马车回了太守府。
范家、戚家老老少少的人将大堂前的空坝站得满满当当,马车都无法通过。
在靠着大门口的位置停下马车,陈韶下来,早已等候多时的丁立生及任寿康、任中行、王聪、刘子壮等人立刻迎了上来。
看一眼范家与戚家二房、三房的人,又看一眼大门外面,陈韶问丁立生:“两家的人都处理完了?”
“才处理了一小部分,”丁立生斟酌,“下官看一下带回来这么多人,也不知公子要如何处置,怕继续行刑会吓着他们,便特意停下来让他们清一清血迹的同时,也等着公子回来裁夺。”
陈韶答非所问:“太守府装不下这么多人了吧?”
“倒是还有几个院子,”丁立生如实回答,“只是肯定装不下这么多人。不过公子要是放心,丁家倒是可以腾出来几个院子,让他们暂时借住一二。”
任寿康忐忑地上前两步:“我任家也可以挪出来几个院子安置他们。”
王聪和刘子壮不吭声,默默地看着他们‘争宠’。
陈韶思索片刻,吩咐丁立生:“将二房、三房当家做主的人留下来,剩下的就麻烦你们丁家挪几个院子暂时安置一下。”
丁立生高声应是后,准备走时,陈韶又叫住他:“还有顾家、朱家的二房、三房,一并安置了。”
丁立生往范家、戚家二房、三房的人堆处去后,陈韶看向任寿康:“你们任家还能挪出来多少个住人的院子?”
任寿康枯寂的双眼霎时一亮,“还能挪出来十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