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滴落在雪地里,瞬间就晕染成一片。
在周景安中箭的那一刹那,那人利落的卸了他的佩刀,脚踢上他的膝弯,手轻巧的绕过他的胳膊往背后一别,周景安便单膝跪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不过周景安心下却没有什么愤恨之意,唯有震惊与怀疑。
这一连串的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
熟悉到周景安都不由得恍惚,不知此时是今夕何夕。
阿峰收了弓箭,因着没有射中周景安的心脏而有些惴惴不安,站立一旁,垂着头不敢说话。
钱思渡及其他的黑衣人迅的围过来,站在几人身后,而挽然被五花大绑的同样压跪在地上。
小甲几人也赶了回来,待向锋几人解决了林中的黑衣人赶过去后,便看见周景安和挽然并排被挟持着。
向锋握了握手中的佩剑,随时准备冲上去救人。
而一旁的姜翎看着这场景,颇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看着周景安依旧在流血的肩膀,心疼又无奈。
怎么又受了箭伤。
还被人给逮住了。
而当她的视线移到周景安和挽然中间站着的那人时,愣怔了一瞬。
黑色的纱帘被风吹起,露出他大半张脸。
姜翎蹙眉,“迟瑜?”
因着她这一声,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剑拔弩张的动作。
周景安不禁抬眸,她竟认识他?
姜翎在心里问着傻乎乎,确定了这就是迟瑜。
迟瑜扬唇一笑,抬手将帷帽摘下。
“姜姑娘记性真好,竟然还记得我。”
姜翎心里腹诽,很难不记得吧,毕竟他那一双眼睛和那一抹笑,可是让姜翎冷汗直流呢。
她轻笑,“抚州的大街小巷可都是你的通缉令,没想到你竟在这儿逍遥法外。”
迟瑜耸耸肩,略带无辜的道:“迟某成了过街老鼠,落得这般田地,还不是拜姜姑娘所赐。”
他细长的眼睛微微瞥向站在姜翎身旁的向锋,笑道:“这位兄弟莫要着急。”
他的指尖微抬,一旁的两人就强硬的掰开周景安和挽然的嘴巴,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两颗药丸,飞的弹进了两人的嘴中。
挽然猛然咳嗽起来,脸色又白了几分。
周景安的情况也不太好,额头一层的冷汗,嘴唇也失了颜色。
姜翎微微蹙眉,眼里有了怒气。
迟瑜挑眉,手摸上了刺透周景安肩膀的那支木箭。
“看来姜姑娘倒很是在乎他们呢。”
他手指微微用力,缓慢的抽出木箭,穿过皮肉的铁制箭头又被迫回到了血肉里,迟瑜刻意放慢动作,甚至还转了转箭头,感受到它在周景安的血肉里绞过时而引起的微微颤栗。
迟瑜像是玩儿够了,猛然一用力,抽出了木箭,带出了一束血柱,喷洒在雪地里,留下一道血红。
那支木箭被他随意的扔在一旁,铁制箭头上沾染着血液,隐隐现出黑色。
周景安因着疼痛微微蜷缩身子,脸色瞬间就惨白下去,眉头微蹙,却一声没吭。
向锋的下颌紧绷,马上就要冲过去将迟瑜杀死,却在下一瞬就停止了动作。
姜翎紧握着的拳头也倏然松开。
她看了一眼周景安,无奈的叹了一声。
迟瑜双手分别放在周景安和挽然的肩膀上,笑着与姜翎说道:“这样吧,主动权交给你。”
他轻巧的语气像是在谈论这雪怎么还不停下。
迟瑜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里只有一颗解药。”
他紧紧盯着姜翎,声音轻轻的。
“他们两个,你只能选一个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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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翎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况。
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均是面色惨白,都看着她,眼神似乎都很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