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有个疯子袭医,还真是路辛夷?”
周止怕病房内的路辛夷听见,很不客气地拽着苏懈往稍远的方向走:“你小点声,她刚做完手术,现在不能受刺激。”
苏懈看周止神情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很严重吗?”
周止没说话。
苏懈了然,那就是很严重。
苏懈很不解:“听说那个人要杀的是另一个男医生,关路辛夷什么事?”
周止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透气,深呼吸:“那个男医生叫樊原,是很厉害的脑科专家。”
苏懈满头问号:“所以呢?”
周止:“所以路辛夷那个傻子,用手替他挡了一刀。”
苏懈还是没明白:“路辛夷喜欢樊原?”
周止连生气的欲望都没有,叹了口气:“像樊原这种医生,有很多脑科领域的专业手术只有他能做。如果他受伤了,会有很多这类疾病的病人失去手术机会,又或者还要浪费更多的时间等待手术。”
……
这是他在回春山医院的路上才慢慢想通的。
若说只是出于医生的同事之谊,就要替人挡刀,难免牵强。
他想起过年时,她在上海的家里看樊原的手术直播说过的话,心中茅塞顿开,猜了个七七八八。
苏懈显然无法理解:“路辛夷她自己呢?她也是很厉害的医生啊。”
周止:“她说她只是手术台上的熟练工,远达不到无可替代的程度。樊原,没有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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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懈愣了半响:“这就是她空手接白刃的原因?她……她有病吧!不是,你这些听谁说的,她自己跟你说的?”
周止:“我猜的。”
苏懈:“……我去看看她。”
周止拽住苏懈:“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你别打扰她了。我警告你,你这段时间给我安分一点,不要在她面前乱说话,否则我真的饶不了你!”
这时,安秘书买来了餐食,她递给周止,看他神色便猜到情况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不由得也叹了口气。
周止整理了一下情绪,拎着打包盒进去了。
安秘书打包的是猪蹄海带汤,清蒸鲈鱼,瘦肉菠菜粥,都是很适合术后进补的菜色。
他帮她调好病床的高度,将餐桌推过来,很自然地给她喂粥。
她眨了眨眼,眼睛肿得像桃子:“我自己来就可以,我左手没问题。”
她左手不止没问题,还可以使得和右手一样好。
这是她多年来刻意练习的得意结果。
他忽然想起,去年六月,那时她还住在那个小小的值班室里,他死乞白赖要借宿,当时她拿香蕉练手时,曾说过一句话:我幸好伤的是嗓子,要是伤的是手,我就宁愿死了算……
因为当时他在一旁,她没有说完。
此时想来,一语成谶,他只觉得心痛万分。
她却没有想那么多,此刻饿极了,只想填饱肚子,她伸出左手去拿勺子。
周止收回思绪,还是不忍心,拿着小勺子给她喂粥:“我来吧,乖,张嘴。”
她很乖顺地张嘴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