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话”二字,蓁蓁特意加重了语气,带着一分娇嗔,又带着一分命令,余下的八分全是心疼。这样的她又生动起来,让人移不开眼。贺之伸出手,接香囊的那一刻突然读懂了她眼中的紧张和挣扎,他在心底乐开了花,连她的手一并握住。他的手还是那般粗糙,肌肤相触,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他的手一用力,将她拉入了怀中。他去寻她的唇,一旦碰上,便忘记了何为温柔,急切地索取起来。蓁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闲着的手臂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搂住了他的脖颈。贺之低吟一声,突然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温润的唇不止满足她的唇,寻着她的额头、脸颊、脖颈、肩膀,一路向下。
蓁蓁的身体难耐地扭动了一下,握着贺之的后颈用了力。她听到了他的喘息声,难以压抑的,急切的,又克制的,她喜欢他的抚摸,那粗糙手掌游走在她那细腻软润的肌肤上,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意乱情迷。
“蓁蓁,你会等我吗?等我能堂堂正正娶你的那一天。”贺之含着蓁蓁的耳垂问。
蓁蓁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她从来都不知不懂情爱为何物的自己身体也会有女先生所讲的瘫软如泥的那一刻,她不会说谎,回答贺之的是用颤抖得不成句的声音说出的话:“我不想等。”
贺之愣了一下,停下动作缓缓起身去看蓁蓁。
蓁蓁的脸绯红一片,眼里汪着一潭深幽的池水。她不许贺之离开她的身体,用已经裸露了一半的胳膊支撑起上半身,仰着小脸靠近他,喃喃地说:“你我都是有今日没明日的,我不要等,我就要现在。”贺之微怔,刚要企口,她便立刻用唇堵住了他的嘴,片刻之后又道,“我只想与我爱的人在一起,就算说我伤风败俗,就算说我不知廉耻,我认!你认不认?”
贺之目不转睛地看着蓁蓁,扶着她的后脑轻轻放了下去,另一只手解开了她腰间的束带,俯在她的耳边,用最轻柔的声音道:“认。你说得对,我们都是有今日没明日的,管那些世俗作甚,此刻能与我爱的人在一起,便够了。”
蓁蓁突然就笑了,笑得放肆又开心,她回应着贺之,如他一般抚摸着他的身体,将碍事的衣服褪掉,小脸蹭在他的肩窝里,她说:“贺之,此刻,我只是我,你也只是你。”贺之再也承受不住,褪去蓁蓁的衣裳,将她牢牢地压在了身下。他叫她的名字,一声接过一声的,如呓语,又如只有如此才可彼此牢牢记住。
贺之不想节制,他许自己放纵这一次,堕落这一次,久久地,不知疲倦的,他想用行动告诉她,这便是爱,抚摸是爱,亲吻是爱,一切的一切,都是爱。
蓁蓁睡得很沉,平日里睡觉极为警觉的她竟然不知贺之是何时起的。醒来时天已大亮,她仍懵懂着,昨晚的一切如梦一般,只要一想起,她便无法控制得脸红心跳,身上一阵麻酥酥。盯着身旁空着的位置,她许久未能回过神来。枕头旁多了一个锦盒,她拿过,现盒中放着两个札子。那是贺之的札子,右上角有个大大的“秘”字。这样的扎子她之前在渊拓那见到过,不同于那些一般的扎子由文书殿呈报,像这般极机密的会由温瑞直接呈给皇上。
扎子是贺之对渊拓慰问他中毒及丧妻丧子的回复,必要的感激之语说完之后,他直接提出自己会假借此事落草为寇占据乌山,以防乌山落入祁国或某些别有用心人之手,并要了五百精兵,请渊拓许诺这五百精兵不可以匪寇待之,尘埃落定之后按照惯例为他们升官进爵。最后希望渊拓能善待自己的家人。第二封是渊拓的回复,开头大赞贺之大义,同意他一切请求,并给了他一份诏书,示意只要蓁蓁同意,此诏书便可生效。诏书就在札子中夹着,内容则是蓁蓁损害皇室血脉,胆大妄为德行有失,念其造巨弩有功,功过相抵,贬为庶民,不得再入后宫,此后婚嫁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
看着“婚嫁自由”四个字,蓁蓁这才明白贺之为何会以未婚夫婿的身份带她入皇子府,恪守成规,却在昨夜与她颠倒凤鸾,一直以来,她才是那个莽撞之人,而她的聪明和果敢大多都建在他费心为其打造的基础之上。蓁蓁的嘴角露出一丝笑,自内心的,无人指引,也不必费心温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