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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波谲云诡 公孙至矣(第1页)

长安城中,上至的天子,下至各方盘根错节的势力,乃至西凉马,所有人都犹如严阵以待的猎手一般,静静等待着事件进一步酵,满心期盼着立后之日能早日来临。

而在这段时间里,天子虽早已心中知晓公孙瓒即将入朝,但却始终不敢轻易涉足这复杂诡谲的局势。刘辩心里明白,自己一旦插手此事,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展开争执,局面必定会如脱缰野马般,瞬间变得一不可收拾。

要知道,马本就是个性情刚猛之人,他此番执意推动立后之事,已然让天子心生诸多顾虑。天子之所以如此拖延立后的进程,一个重要缘由便是要给公孙瓒留出充裕时间,待公孙瓒入朝后,能与马产生争执、形成对峙之势。

毕竟,天子此刻的处境极为矛盾。若不遵从马的要求操办立后之事,马恐怕顷刻间便会与天子产生难以调和的矛盾,双方势必陷入激烈争执。可若完全依照马的意思行事,那天下人又会作何感想?马这般肆意妄为的举动,日后天子又该如何约束他?天子为此可谓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试图在这两难困境中寻得一个两全之策,既能稳住马,又能维护自身身为天子的威严与掌控力。

而在这段时间里,王越与史阿师徒二人早已刻意去与典韦结交。典韦这人性格颇为醇厚,不论在战场上何等英勇凶猛,可心地终究还是善良、淳朴了些,压根就没察觉到这二人的真实目的。

毕竟在这宫廷之中,到处都是天子的人,只要他们不来刻意为难卢婉,典韦也不愿与他们起什么冲突,毕竟卢婉也曾交代过,要是他们不强行闯入卢婉所居的宫殿,那也没必要和他们一直水火不容的。

所以这段时间下来,他们彼此之间也算相处得比较熟稔了。王越还多次设宴宴请典韦,一开始典韦还会有所拒绝,可渐渐的,典韦也就习以为常了。

王越和史阿心里清楚,天子因为一直无法进入卢婉的宫苑,已然恼火生气了许久。于是在与典韦有了这般相处的收获之后,他们便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天子。

然而天子听闻后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吩咐他们先不要有所行动。毕竟此刻马的关注点可全都在卢婉身上呢,万一哪怕典韦不在场,天子要是想去接近卢婉,而卢婉要是反应激烈,真到了拿刀抹脖子那种程度,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岂不是会让马瞬间暴怒起来?

天子心中暗暗着急,就盼着公孙瓒能快点到来,等他来了之后,便可由公孙瓒去牵制住马,让马在朝中没那么大的威信。但即便如此,依旧还是要立卢婉为后。这样一来,在道义方面,虽说马此前的行为有些无礼,但天子此举也算是对他做出了让步。而且有了公孙瓒来辖制马的势力,也不至于让马在朝中肆意膨胀、嚣张跋扈,如此朝臣们也就不会全都望风归附于马了。

再者说,这第三层关系便是,只有待到各方势力手下的将领们能够达到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天子才能继续操控这朝堂局势。

待一切事宜均完成之后,可谓是皆大欢喜的局面。既顺遂了马的请求,让其无话可说,天子这边呢,也并未因此而丢了面子,依旧维持着身为帝王的威严。而各方势力经过此番运作,也都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彼此牵制,互不相让却又相安无事。

届时,卢婉已然被立为皇后。如此一来,再着手支走典韦便显得顺理成章,而天子想要接近卢婉也就如同水到渠成一般容易了。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卢婉内心仍想拒绝天子的亲近,可形势却由不得她了。

天子顺遂了马的心意,马丢了大义之名,只能在朝中站稳脚跟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朝中还有人能对马形成制约,他完全可以拿自身的势力以及马的处境来做威胁。卢婉身处这般境地,必定只能乖乖就范。

一旦卢婉就范,日后若是能诞下皇子,那马便等同于被牢牢地捆绑在了这宫廷争斗的战车之上,再也无法轻易脱身。由此可见,天子的每一步谋划,无一不是在精心算计着人心,试图将所有人都掌控在自己的股掌之间,以达成巩固自身权势的目的。

而在这段时间里,马同样也在静静地等待着立后事件进一步酵。毕竟,他身为臣子,却强行插手天子的后宫之事,这举动着实有些不合常理,甚至可以说是有欺君罔上之嫌了,可马仍旧这般做了。

一来,他是想给卢婉一个交代,期望能借此让卢婉在宫中的地位得以更进一步,使得卢家的地位也更加稳固,如此也算是不辜负卢婉与他之间的那一番深情厚谊。

二来,马也察觉到天子对他所在的西凉地区多有忌惮。马心里明白,自己不得不为西凉的前途着想啊。倘若一切都任由天子随意摆布,依照天子的性子,说不定就会把西凉铁骑全部调往中原,让他们去为其四处征战。马深知,西凉地处边陲,若是轻易将兵力撤离,一旦未来边境燃起战火,那受苦受难的可就是西凉的百姓了。

所以说,这次的立后事件,于马而言,既是他对天子的一种试探,想看看天子为了成就大业究竟能否做到隐忍不,也是借此机会试一试天子的心性到底如何。毕竟在马如今的心中,依旧怀揣着恢复大汉荣光的理想,盼望着能让百姓们免受战火的侵扰。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愈寒冷起来。转眼间便到了腊月,这段时间里,朝中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状态。马呢,也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鲜少在外露面。

而在城外,那些兵将们可没有丝毫松懈,尤其是西凉铁骑,依旧时刻保持着枕戈待旦的警惕模样。毕竟当下的局势就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尚未落下,谁也无法确切知晓最终会是怎样的一个收场局面。

就在腊月初一这天,天气难得地放晴了,不再像之前那般阴霾沉沉。这时,天子派人向马传讯,告知他公孙瓒从幽州动身前来朝中了,让马一同前去迎接。要知道,公孙瓒也是卢植的徒弟,当初卢植故去之时,公孙瓒因在幽州有诸多事务缠身,无法赶来祭奠。如今他特地赶来,必定是要对卢植进行一番祭奠仪式的。

马接到命令后,立刻紧急与徐庶展开商议。徐庶听闻此事,不禁紧蹙眉头,神色凝重地对马说道:“主公,如今这公孙将军在卢师离世之时未曾前来祭奠,眼下却偏偏在立后这等关键的节骨眼上,突然率领大军前来,他所图谋的,肯定是奔着立后这件事来的呀,对吧?”

马自然也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他们心里都清楚,目前双方其实都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更何况公孙瓒是以祭祀师父为名前来,在这种情况下,轻易是不能妄动的。且不说城外那四万多的西凉铁骑,单是西北之地那足足三十万的西凉铁骑,就足以让对方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了。

马思索片刻后,对徐庶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且见招拆招吧。元直先生,你这边可要及时做好相关安排,告知徐晃、张辽等人也务必做好准备,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他们不出手,咱们也暂且按兵不动便是。”

天子与刘备、马、吕布等人纷纷远离了繁华喧嚣却又暗流涌动的长安城外。此刻的长安城外,马的西凉部队营帐早已驻扎在外,严严实实地布满了四万多剽悍勇猛的西凉铁骑。

这些西凉铁骑,犹如一尊尊冷峻的钢铁雕塑,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寒光凛冽的兵器,跨坐在高大健壮的战马上,眼神中透着犀利与警觉。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严阵以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出。

然而,马此前已有严令下达,所以尽管局势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众将领们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将那份随时准备战斗的劲头死死按捺在心底。他们坚守在军营之中,没有丝毫懈怠地做好一切防备措施,可那踏出营门、奔赴战场的脚步却始终未曾挪动半分。

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目光紧紧地盯着同一个方向,满心焦灼地等待着公孙瓒的到来。那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仿佛是在煎熬中度过,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终于,远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如同一头遮天蔽日的巨兽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公孙瓒率领着整整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长安城外。那十万大军的脚步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沉闷的雷声,轰隆隆地在大地上滚动,震得人心头颤。

公孙瓒面色冷峻,目光如电,他一声令下,吩咐严纲率领部队就地驻扎下来。那一片营帐迅在不远处拔地而起,与马的军营遥遥相望。仅仅是这般远远的对峙,便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激烈碰撞,瞬间让这片天地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此次公孙瓒所带来的这十万幽州骑兵,那可绝非等闲之辈,那是他几乎掏空了幽州家底才拼凑起来的一支劲旅。他们身上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手中的长枪大戟仿佛能刺破苍穹。每一个骑兵都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往无前的决然与狠厉。

他们这一到来,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冲进了原本平静的湖泊,瞬间打破了马的西凉铁骑此前对长安形成的那种看似稳固的威逼之势。原本气势汹汹的西凉铁骑,此刻在这十万幽州骑兵的强大气场压迫下,竟隐隐间有些落于下风的态势了。那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氛围,此刻更是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浓雾,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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