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修士的肉身若无灵力加持,不修锻体之道,依然是肉体凡胎。
寒殇君一个手刀,砍晕了碎缘,又顺势将他软绵绵的身体捞起,驮在背后,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段离章再次飞身而起,远远留下一句话:“你先带碎缘回皇城,去和玉逐真汇合,那里最安全!”
寒殇君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全?
他才不稀罕什么安全!
“你去做什么……喂!”
寒殇君眼看她遁入虚空不见,无故生出被抛弃的气愤,登时想把碎缘扔地上,改去追她。
可是段离章话了,他也只能照做。
回去问问那裴临也好。
一张榻睡不出两种人,二人私底下还有筹谋,寒殇君也是知道的。春猎宴结束,玉逐真还特意叮嘱他万事小心,谨防生变。
他带着碎缘这个累赘,除了先回皇城,也没别的选择。
寒殇君离开后不久,一道刺眼的弧光自皇城射出,直指天穹。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音爆,这道光芒顷刻吸引了所有州城民众的视线。
不等议论声起,弧光再次如扇展开。
红与橙的光交叠着滚动,笼罩国境,仿佛有旭日坠落,不可直视。
待到光芒消散,蓬莱国境霎时风暴大盛,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
裴临启动了阵法。
然而,越是大型的阵法,越是需要时间成型,期间不得有半分差池。
珠光台上,裴临长身玉立,把持着阵法,屏息凝神。
玉逐真从一团黑白两色的浓墨中冲出。
他脚尖一点,落在廊台。
浓墨瞬息收敛,化作他的外袍,在看清阵法走势后,他清隽的面容上逐渐浮现一抹诧异之色。
玉逐真到达后不久,亦有皇室中人前来。
他们试图飞上珠光台一问究竟,却被蓬莱国君施放的禁制阻拦在外。
“国君这是要做什么!”
“国君设阵,为何不事先告知我等?”
“此时城中人心惶惶,让我等如何解释?”
裴临置若罔闻,任凭二十四城因地动乱成了一锅粥。
哪怕是裴氏血脉,也对蓬莱国一无所知,他既然要做忤逆列祖列宗的荒唐事,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况且,这地动根本不算什么。
阵法才刚刚运作起来,真正的巨变还在后头。
玉逐真踱步来到裴临身旁。
“幸好本人不曾低估国君的决心。”
不出他所料,裴临这是联合了莲衣妹妹,要干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件足以震惊整个神州的大事。
甚至,此事在旁人看来不容天理,他只能一意孤行。
裴临看了一眼这位自称玉莲衣兄长的男修,淡淡道:“他们太聒噪。你若想说教,我不介意将你也踢出去。”
“哈哈。”玉逐真抬手摸了摸鼻尖,“莲衣妹妹是什么都与你说。”
裴临道:“她对我剖心剖腹。”这话,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
玉逐真将手举在眼前,打量着光洁的手背,似有所指。
“话说回来,我还要多谢国君高抬贵手,消去了这刻印。”
裴临沉默片刻。
彼时瞧着邪魔们关系十分亲近,他的确生过借此机会抹杀他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