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云澜来湘州的目的,萧慕言早就心知肚明,但他却丝毫没有从中阻拦的意思。
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次,鹰锐军无论在谁手里总归都是赵元稹的军队,和燕北永远都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再者,若是赵云澜真的得手,那将来他和赵云泽的动静就会更大,萧慕言巴不得他们越乱越好。
当然这是他目前的想法,也许过几天突然又会冷不丁的想一出是一出。
“这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探探吴凤山的口风,如今赵云澜又到了,属实更不方便了。”
“啊,我看你这几天没什么动静,还以为你那天只是随口一说呢,其实想私下见他也不是很难。”
“就知道萧兄有办法,还望萧兄多多帮忙。”
“明天一早万河就到了,届时我会和幽州城守军一同去灾区看看,吴凤山怎么着也会送上一段。”
“愚弟明白了,多谢萧兄。”
“顺手小事,不足挂齿。”
等赵廉离开之后,萧慕言也随即出了客栈,然后像是漫无目的似的在街上闲逛起来,当然看到喜欢的物件,尤其是能讨媳妇欢心的饰、胭脂之类的,依旧是财大气足的直接收入囊中。
就这样逛了一个时辰,然后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湘云客栈,也许是灾情的影响,也许是本就经营不善,总之,和上次一样,一个客人都没有。
“小的拜见侯爷。”掌柜热忱的躬身行礼,同时不放心的看了看萧慕言身后。
“就我自己,打断你鼻梁的那个没来。不是我说,你这生意做的也太惨淡了,就南宫逸那副吃人不吐骨头的做派,你应该没少挨骂吧。”
“呃,惭愧、惭愧,我家少楼主还是很。。。”
不待掌柜的把话说完,二楼便传来了南宫逸的声音“哎,都已经是燕中侯了,还是改不了背后编排人的习惯。”
转身看着正在下楼的南宫逸,萧慕言玩味的笑道“实话实说而已,你要是不服,打上一架就是,我也是好多天都没有活动筋骨了。”
此话一出,掌柜的和小二顿时汗流雨下,要不是于小懒和楚辞差点把客栈拆了,也不至于停业装修,耽误了十几天,再重新开业之后,生意就彻底完蛋了,要是今天再来上一出,简直是直接关门就行了。
“服,在下自认识侯爷那天起,便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尤其是您的武功,在下这辈子也是望尘莫及。”南宫逸在萧慕言面前一直软的很,好像他真的被萧慕言揍过似的。
“茶煮好了吗?”
“知道侯爷来,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个一切自然不仅仅是茶。
“那还废什么话,还不赶紧伺候着。”萧慕言说着,直接迈开腿上了楼,而刚下楼的南宫逸立刻又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往往和不同的人之间,会有不同的相处模式。
例如楚辞,萧慕言总是不放过任何一次调侃他的机会,如果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而于小懒,萧慕言对他一向很纵容,好像他无论做出多么不靠谱的事,萧慕言都不会惊讶;再说可爱到极致的一斤,简直跟自己的亲儿子无疑,一句话能有多宠溺就有多宠溺。
至于南宫逸,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少不了欺负他,更是会把“你是不是皮痒了,骨头又松了是吧,信不信我打断一条腿”等亲切而又不失友好的话语,时不时挂在嘴边。
来湘州之前,萧慕言给南宫逸传了一封信,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去问问赵厚,对于湘州水灾一事怎么看?
南宫逸刚刚所谓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自然也包含赵厚那边给出的态度。
“恭喜小王爷荣封燕中侯,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比我还高兴,怎么是有兴趣来晋州赚银子?”萧慕言一语双关。
“我倒是想去,但侯爷也看不上啊,毕竟有绣花厅在,哪里还有极曐楼的用武之地。”南宫逸打着哈哈,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明显。
“行了,你就不用这么谦虚了,一个月前你们可是没少赚银子,我估摸着怎么也得百万起吧。”极曐楼促成了赵厚和周翊空的结盟,的确是赚了不少。
“侯爷说笑了,一点辛苦银子而已,再怎么说极曐楼也只是一个民间组织,这年头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想打你吗?”
“呃。。。”
“不给你打岔了,赵厚那边怎么说?”
“两点第一,万没想到湘州会生如此大的灾害,湘江堤坝的确年头较长,但这些年一直风平浪静;第二,虽然湘州已不再是他的属地,但在他心中,湘州百姓依旧似亲人一般。”
“这话着实有点酸,不会是。。。”
“全部都是他的原话,在下保证没有改动一字。”
“话说的还算漂亮,然后呢?”
“然后让我捎回来一百万两的银票,嘱咐我亲手交给侯爷,说是对灾民略表心意。还让我向您解释,他在青野刚刚扎下,用银子的地方着实不少,所以已是尽力。”
“嗯,转告他,我曾经说过的话依然有效。”萧慕言毫不客气的接过了银票。
“好的,保证也是一字不差。”
萧慕言打骨子里还是善良的,所以也不会多此一举,再加上自己对赵厚有过保命的承诺,所以怎么着也得为灾民讨些公道,毕竟灾后重建可是需要大把的财力、人力。
“这趟你亲自跑的?”
“嗯,侯爷交待的事,尤其还是为了湘州百姓,在下必须亲至。”
“少楼主亲自动身,这笔费用可是不少啊。”
“侯爷这是哪里话,在下再贪财也不能没有良心,我南宫一族迁至湘州已三百余年,所以早已是湘州百姓,侯爷尚能为灾民大公无私,我更是理所应当。”
“哦,那你作为湘州人,是不是也该。。。”不给跑腿费也就罢了,萧慕言还得寸进尺的想再要点走。
“回侯爷,湘江决堤之后,我极曐楼几乎全体出动,第一时间便赶至湘江两岸,至今依然在参与救灾,另外在灾民赶往湘江城的路上,我们也没少搭粥棚。”
“嗯,不错。用你的话说,极曐楼只是一个民间组织,但爱民之心却是不遑多让,今天我也给你一个承诺,无论以后你们投靠了谁,只要燕北还在,将来我也同样保你一命。”
南宫逸微微一愣,然后郑重的站起身,拱手抱拳“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