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还不向你舅母道歉,你做下的孽,不想着好好补偿,还在这说这些混话,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来喜失望的目光从母亲脸上划过。
“娘希望我怎么做?”
沈氏见儿子还是听她的,心头一松,又看向了容氏。
“弟妹,来喜知道错了,这些年我身子不好,没有好好管教儿女,你可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两个孩子的婚事,我们自然是听你的,你说咋办,我们肯定一样不会少。”
沈父看着田家还和从前一样落魄,但想到女儿肚子里揣着别人的种。
也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故作大度道:
“俩孩子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作为玉芳的父亲,肯定是生气来喜的作为。”
“但,来喜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疼他,不会为难,彩礼也不会问你们要几十两。”
容氏一听就不乐意了,刚想开口,却被沈父制止。
继续道:“但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彩礼就意思一下,十两银子,其他东西却不能少,我玉芳可是十里八乡都出挑的女娃。”
“接亲自然不能太寒酸,至少得找两辆牛车披红挂彩……”
沈父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田家人都一言不。
沈氏见丈夫儿子都不吭声,急忙将目光看向了喜妹。
喜妹却只顾手里的针线活,看都不看婆婆一眼。
沈氏只好扯起一抹笑缓解尴尬。
“这些要求都不过分,这是该给玉芳的体面,我们肯定风风光光的将玉芳接回来。”
容氏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喜妹拿针线的手一抖,心头的酸涩溢满了胸腔。
想到自己当初嫁过来时,体谅这个家不容易。
父母因为感念当初莫老太太的帮助,又想到婆婆是自己的姨母,自然是倾尽所能的为她打算。
只要了一两银子的彩礼,过来的时候除了季衣裳,还带了整整五两银子的陪嫁。
也没有要披红挂彩的牛车,而是一路吹吹打打从沈家台,一步一步走到杏花村。
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但大部分的钱都给了婆婆治病。
家里还是一样的穷。
但现在呢?
面对同样的情况,婆婆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为什么?
同样都是娘家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难道就因为一个是姐姐的女儿,一个是弟弟的女儿吗?
这样赤裸裸的偏心,可有半点顾及她的感受?
这么些年端屎端尿,擦洗照顾,平时嘴上说着她辛苦了。
可真正有了对比才现,她在婆婆眼里什么都不是。
想着想着,眼里就染上了雾气。
来福心里也是有气的,气母亲的偏心,气舅舅们一家的不知好歹。
看着喜妹眼里的委屈,来福满心愧疚,抬手握住了正伤心难过的喜妹。
眼里满是歉疚。
喜妹看见丈夫眼里投过来的歉意,手又被丈夫紧紧的抓着,心头微微平和了一些。
婆婆是伤了她的心,可丈夫对她一如往昔,这一点就够了。
来喜没注意到大哥大嫂这边的情况,只是满眼失望的盯着沈氏。
对于这个永远只偏向娘家的娘,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她。
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想做最后一步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