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可能。”听到丽娜开始的叫声,后来又是大哭之声过来,站在门口的赵敏接话道:“文琅伤口上的毒我看过,我虽不认得,但却可断定并非中原的毒药,很像是苗疆的一种毒物……”
“赵姨……”丽娜吃惊地回头望着赵敏。
“若真是苗毒,你们那个什么叫梅罕的大师姐不会下毒,丽娜你也不会,你们五毒教的其他人都在云南,唯独方才文琅说的你那个什么三师兄蒋钦来了中原,只怕多半便是他给的毒了。”赵敏续道。
“三师兄……怎么会?”丽娜一时还无法接受,在她心目中,三师兄蒋钦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却为人忠厚老实,在教中也从不与人争执,许多时候都还是四师兄柴旺见他受了委屈替他打抱不平,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入了天一盟?还很可能害死了大师姐梅罕?
“这只是我的猜测。”朱文琅安慰丽娜:“虽说有八九成是真的,但也说不定另有隐情,不是你三师兄也说不定。”
“三师兄……”丽娜喃喃道,仍是难以接受这个结论。
“不过梅罕师姐死了,这事只怕得尽快让你们教主知道才行。”朱文琅叹口气道。
“三师兄……怎么会……”丽娜依旧在喃喃自语。
+++++++++++++
接下来几日,朱文琅便安心在赵敏家养伤,唐玥仍是每日细心地将饭菜端进屋,朱文琅还偶尔恶作剧地假装手上无力非得要唐玥喂他,喂得几口,唐玥现朱文琅眼中狡黠的笑意,知道上当了,红着脸笑着拍打几下,把饭菜放在床边,自己出去了,弄得朱文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好自己端起来吃。
丽娜也是天天过来看朱文琅的伤势,但大概是因为大师姐梅罕之死,以及三师兄蒋钦很有可能入了天一盟,甚至还可能与梅罕的死有关这些事,丽娜总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很难看到原来那张似乎天不怕地不怕无忧无虑灿烂的笑容,在朱文琅面前话也似乎少了许多,连天天跟在她旁边的张明昭都似乎能感觉到丽娜的异样,也有些小心翼翼了,没有动不动便开心地大喊大叫。
“丽娜,没事的,等我这伤差不多了咱们就出山,确认一下你三师兄的事,再把梅罕师姐的事告诉你们教主。”朱文琅见丽娜情绪不好,安慰道。
“哦……我知道。”丽娜有些没精打采,显然仍是一肚子的心事。
一连十来天,朱文琅除了偶尔出得屋来透透气之外,每天都在屋中调息用功逼毒,若是普通毒物,凭他朱文琅的内功,不到一天便可逼出,但这次因为伤口有七八处,毒性又烈,连赵敏和唐玥都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毒,驱散起来极是费力耗神,饶是他内功精深,依旧进展极慢,没奈何,只得耐着性子慢慢来,每日打坐用功都在四五个时辰以上,就凭朱文琅的性子,从开始学武的那天起便从未如此老老实实地用功过,以前在上官雷督促之下,每天也就练两三个时辰,余下的时间不是偷懒便是练招式,连上官雷都拿他没办法,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次却是出奇地老实。
不过朱文琅也没办法,心中尽自心焦上官灵和唐佩儿的消息,但也知若是不好好用功逼毒,伤没好之前唐玥和赵敏是绝对不会让他出山的,要想早点伤愈,便须好好用功,这一节朱文琅清楚得很,因此哪怕是心急似火,也只得按下性子每日勤练不辍,好早点恢复过来。
唐玥和丽娜已和赵敏一家处得极好,尤其是明昭和丽娜,简直就是形影不离,或者说明昭就成了丽娜的跟屁虫,几时时刻刻都将“丽娜姐姐”挂在嘴边上。
赵敏也早已将他们三人看成自己的子侄一般,不但每天来探望朱文琅的伤势情形,开些驱毒滋补的药方,连食用上都总是变着花样弄些好吃的,朱文琅在皇宫里长大的,倒也罢了,唐玥和丽娜可是第一次吃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只是丽娜的心情依旧沉重,甚至话更少了些,尤其是在她仔细查验了朱文琅伤口所中之毒,现确实是五毒教特有的一种毒物之后。只不过也正因为丽娜认出了毒药,赵敏才能更加确定该用什么办法替朱文琅配药解毒。
只有张明武张明逊两兄弟,也许因为是男孩子,话并不多,除了每日帮着赵敏做些砍柴劈柴之类的粗重家务之外,便只是老老实实在旁边的空院中习武练功,一时练刀一时练剑的,显是家教甚严。
唐玥有时看着心疼,找赵敏讨情让他们歇会,赵敏只是说她不管,从小便是这样,不叫他们练他们都不习惯了。
后来唐玥才偶尔听说,据说是赵姨的相公张无忌曾有一个同门师兄,是大师伯的儿子,便是因为从小管教不严,以致后来铸成大错,因此张无忌才从小便对他兄弟二人严加管束,督促甚严,兄弟俩便也一直习惯了,只有明昭,因为有妈妈宠着护着,张无忌也拿她没办法,又想着是个女孩子,年纪也小,才由着她一些,明武兄弟俩则一直都管得极是严厉的。
便在那养伤期间,朱文琅终于知道了赵姨的相公,明昭兄妹的爹爹的名字,叫张无忌,回想起教他轻功的老蝙蝠韦一笑的遗言,尝试着问赵敏是不是认识韦一笑。
“韦蝠王?我认识啊,他教了你轻功?哟,这可是你的福缘,韦蝠王的轻功乃是天下一绝,只怕江湖中没几个能胜过他的,他怎么样?也快八十了吧?”赵敏笑道。
“老……韦前辈……已经逝去了。”朱文琅黯然道。
“韦蝠王死了?”赵敏大吃一惊,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在哪死的?谁杀的他?”
“洪武十五年死的,快四年了……就在京师,不知道是谁的毒手,他没说……”朱文琅想起之前跟韦一笑修习轻功的日子,心情更是黯然。
“可惜了……”赵敏与韦一笑的关系其实一般,当年双方敌对之时,韦一笑甚至还捉弄过赵敏。
事实上,因为赵敏的身份关系,她与明教的各个高手关系都一般,倒是韦一笑,因为张无忌与赵敏在一起,韦一笑出于对教主张无忌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是对张无忌的盲目崇拜,反倒是十分支持张无忌的决定,故而相对于其他教中高手,包括几大法王,还有左右光明使等人来说,赵敏与韦一笑的关系还略近一些,此时听闻韦一笑的死讯,也是感叹不已:“也不知道明昭他爹爹听到这消息,会有多难受呢。”说着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赵姨,明昭爹爹以前曾是明教教主?老……韦前辈也明教中人?”朱文琅想起韦一笑念念不忘的“找了教主十多年”的话。
“嗯,教过去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早就忘了。”赵敏显然不太愿意提起“明教”这个话题,含糊道。
“哦……”朱文琅见状,也不方便再问,只得按下好奇心,不再多提。
一转眼十余天过去,这天朱文琅在床上练完功,伸开双臂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走出门外,唐玥正和赵敏一块儿在喂鸡,见他出得门来,忙跑过来道:“琅哥,今天怎么样了?”
“啊——好舒服啊,你说什么?”朱文琅用夸张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故作好像没有听清的样子,带着一脸的询问的表情问道。
“问你驱毒怎么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