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朱文琅悄悄一扯唐玥的衣服,两人无声地站起,踏着屋瓦离去,堂中聚龙山的“新五虎”仍是毫无所觉地继续喝酒。
“此事果然是有点名堂,这个戴先生和木先生不知是什么来头,怎么会知道郑风明致休路过襄阳,又怎么会知道这个贪官随身带了大笔金银?听这些人说,那个木先生武功极高,一个人就能解决郑风明他们,为何要找上聚龙山?看来这个戴先生木先生大有问题。”到了僻静无人之处,朱文琅悄声对唐玥道。
“对,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现在他们恐怕也下山了,没法找了。”
“这种人武功极高,不好跟的,稍不留神就被他觉,我想想……有了,走,下山。”朱文琅略一思索,手一挥,便施展轻功向山下而去,唐玥连忙跟上。
回到保康镇,周源仍在客栈之中等着消息,见朱唐二人从窗中一跃而进,瞥了二人一眼:“打探得如何?”
“有点名堂。”朱文琅不及换下夜行衣,站在桌边拎起茶壶便往嘴中灌,连倒茶都免了。唐玥则转到自己屋中去换衣服。
“怎么说?”
“老叫花,我先问你个事,若是我画了一个人的身形图样,想知道某个人去了哪,要你们丐帮随时留意他的去向回报,能不能探听到消息?”
“这个容易,只需将画像交给各地分舵的舵主,这人除非属耗子的,呆在屋里不出门,否则定会被丐帮中人看到……只不过这种事就很难瞒得了人,大家都知道丐帮在找他了。”周源毫不迟疑道。
“那不管,只须跟踪一月即可,这一个月他总得回老巢一趟了吧?”朱文琅笑道。
“谁啊?”周源仍是莫名其妙。
朱文琅便将聚龙山上所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和周源说了一遍。
“你是想查那个什么戴先生和木先生的底细?”周源恍然。
“正是,现在看来,这聚龙山也就是普通山匪,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但这个什么戴先生和木先生却是极为可疑,不知什么来头,而且像这般的劫财分账,明显只是为财而来。更蹊跷的是,我看那戴先生似乎并不会武功,至多也就是个四五流的角色,却有木先生这么一个高手护卫,这戴先生的来历就可疑得很了,和天一盟有没有关先两说,至少这么鬼鬼祟祟的实在是让人怀疑,不能不弄个清楚明白。”
“臭小子,觉得这位戴先生会是天一盟中的人?”周源问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还是那句话,这事和灭门血案太像了,不容我不怀疑。”
“嗯,臭小子说得有理,画像呢?”周源一伸懒腰。
“我这就画。”朱文琅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便朝房门口走去。
“你要干嘛?”周源忙挡住。
“找小二要笔墨啊。”朱文琅没弄明白周源为啥挡着自己。
“就这么去?你不怕人家报官抓你啊?”周源哭笑不得,一指朱文琅身上。
朱文琅低头一看,哑然失笑,自己还穿着一身夜行衣没换呢。
“这聚龙山的贼人怎么办?”朱文琅在桌上用心画像,唐玥已换好衣服过来了,略略问几句,弄明白朱文琅的打算,问道。
“这帮匪寇,为害乡里,调官军剿了他们就是了。”朱文琅一边画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又想用你的金牌了是吧?”唐玥白了朱文琅一眼。
“那有啥?替老百姓除害,该用就得用,皇上老叔也不会怪我。”朱文琅一脸的随意。
第二日,三人便又快马赶回襄阳,一到襄阳分舵,周源便将朱文琅所画的那个戴先生的画像交给了高威,至于那位木先生,因一直蒙着面,无法画出他的相貌,朱文琅也只得罢了。
朱文琅的丹青学自陈老夫子,本就不错,这张画像更是画得栩栩如生。
周源命高威找人将画像临摹三五十张小样,飞鸽传书送至中原各地的丐帮分舵,令各分舵打探这两人的行踪消息。
接着,朱文琅和唐玥二人又大摇大摆地找到襄阳知府衙门,像这种情形周源或是高威都不便露面,便只是叫一个丐帮弟子带路领着朱唐二人前去。钦差金牌之下,照例又是一堆的叩头奉茶之类的官样文章,再把那襄阳总兵赵红春叫到知府衙门,命其带兵剿了聚龙山的乱匪,以靖地方,以安百姓。
那赵红春也是领命而去,居然调了千余官军,浩浩荡荡向朝那聚龙山而去。
那聚龙山本是草寇盘踞,老幼全算上总数也就千把人,大明军马训练有素,连天下都从蒙古人手里夺来了,才过这么十余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兵士虽换,将校仍在,自然是能征善战,不过两日工夫,便将聚龙山上的乱匪扫平,“新五虎”中大当家“下山虎”王旭,三当家“啸天虎”屠持,死于乱军之中,四当家“落地虎”傅江红被打落聚龙山后山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二当家“钻天虎”刘飞和五当家“穿林虎”薛蒙则被活捉,秋后问斩。
赵红春自然上报朝廷表功请赏,只道是在钦差朱文琅大人麾下,上有朱大人统率英明,下有将士奋勇舍命,才能将聚龙山乱匪一剿而尽,绥靖地方,实际上那赵红春领兵攻打聚龙山之时,朱文琅早已离开襄阳城,哪还有什么“统率”一事,自是那赵红春不敢独吞战功,非要送钦差大人一个头功而已,此乃官场上的常例,这“统率”的头功送给上峰,既不失自己的战功,又可大大地拉拢讨好上司,若有意外变故也有个头高腰杆硬的人给顶着,落不到自己头上,这赵红春做官也算是做得有点开窍了,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朱文琅到得襄阳知府衙门的第二日,那襄阳知府李建昌便到客栈拜访。在襄阳呆了三四天,那枣阳、樊城、宜城等襄阳府所辖县镇的官员也纷纷来拜,迎来送往的各色各等官员不一而足,磕头奉茶寒暄送客的实是让朱文琅伤透了脑筋,想着还须得回京师去,便打算起程。
但此时却传来了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