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既下定决心这样做了,就要背负因此带来的后果!”
“呵!”少女擦掉眼泪,梗着脖子冷冷瞥向上高高在上之人,“说到底,你就是看不上刘哥的贫寒家境,才会挖坑让我们往里跳,爹,您真是好狠的心!”
“今日起,我不再是您的女儿,我要与刘哥一同赴死!”
县令怒极,指着女儿的手止不住颤抖,“你!简直气死我了!”
“既然如此,我就随了你的心愿。”
“来人!把她也关进笼子里!”
“大人,这……万万不可啊!”一旁像是师爷身份的赶紧劝告,“小姐终究是您的亲骨肉,她罪不至死,望三思啊!”
裴元青贴近赵云舒的耳旁,“果然如方才那人所说,这两年轻人私奔未果,被抓了现行,现在要沉河,我们是否……”
“再看看。”
赵云舒一直在观察那“刘哥”的神色。
虽然看上去很护着少女的样子,但飘忽的眼神骗不了人。
她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恐怕还有反转。
“大人,是娟儿提出的私奔,草民一时昏了头才……早知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草民定会劝告她不要乱来,这一切都是草民的错,与娟儿无关,她是您的女儿,您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少年声情并茂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少女深受感动。
“刘哥……”
千年却没理会她,继续跪着求情,“草民明年就要参加春闱考试,爹娘还等着草民高中,草民不能死在这个时候,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听完这番话,赵云舒嘴角一撇,看穿了一切。
前面看似在替少女脱罪,其实一切罪行都指向了对方,还把对方感动得一塌糊涂。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黄丰子忍不住吐槽,“啧啧,这少年不得了,为了撇清关系竟然……”
裴元青鄙夷一笑,“他不是喜欢那少女,而是喜欢对方的权势罢了。”
赵云舒几人能听出其中弯弯绕绕,县令又如何听不出来。
恐怕除了当局者迷的少女,许多人都听出了其中意味,纷纷怪异地注视着少年。
“你!你!”县令憋红着一张脸,你你你了许久,终究无法反驳。
他女儿的确是主导者,如何能脱罪呢?
“即便此事是她主张,可你并未拒绝,你也是从犯,为了荣县的名声,你二人死罪难逃!”
“不!我不能死!”
少年浑身一软,跪坐在地上,但想到什么,他立马又直起了身子,指着少女愤愤不平。
“都是她勾引草民,草民一心只读圣贤书,可那一日,她故意丢下手绢让草民捡到,甚至对我暗送秋波,她……”
“你住嘴!”
县令怕他再蹦出污秽之词,赶紧打断了他,指着女儿充满了责怪。
“这就是你看中的男人?娟儿,你的理智呢?”
少女也傻了,没想到刘哥会突然这样说她。
“刘哥,你……”
少年心虚,侧头不敢对上少女的视线,“我怎么了,我哪句说的不是实话!”
少女沉默。
而她的沉默和不反驳,正好又被大家抓住了议论之处。
“原来是这样,县令之女竟如此淫荡!”
“可不是,简直伤风败俗啊。”
……
听见众人明目张胆地小声谈论,县令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