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
一人,一画,会如何选择。
陈形意只觉得火烛光中,白豌的模样过于折腾,犹如盲蛇斗剑。
最终,他只好端着身子,决定去请那个唯一会好好听其话的人。
才告诫了几句话,便惹的凌书墨满面黯色。
这几日,凌书墨为了好好养伤,便总是喝了药便睡下,常见到白豌匆忙来去也不忍问更多。
“我去劝!”
他起了身,走到白豌所在的客房,定定凝视那火烛前的行云人士。
赤色轻撒,踌躇间摸索运笔,眼前无比认真的男子……令人心中一颤,让他眼前阵阵明亮。
不愧是月白,痞子色泽的外壳下,还是那样喜欢逼自己的人。
但是,回过神却觉得忧心。
不知是不是那次火窑的关系,如今练的更勤,甚至有时候连他这个有情人都能忘在一边。
凌书墨悄然走到这人的身边,淡然看着这人,手轻轻抬了起来。
一旁的陈形意还以为就是要制止其用笔,终于把人劝下来。
没想到,这个凌书墨却自己摊开熟宣,随意从笔架上拿起毛笔,自顾自的写了起来。
两个人并排着,像是谁也不会打扰到谁。
甚至,由于白豌过度的专注,压根没有注意到身旁不远处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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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这两个人和书画过日子去吧!死了也葬在文房四宝里。”
陈行意打了个哈欠,觉得这个画面十分无奈。
他突然想起自己此前和洛文祺,在泉边谈论音律种种,猛然打醒自己。
他在想什么玩意儿呢!
于是,陈形意关上房门,就由着这两个人。
而这书桌前的人总算在一个笔顿下,落了表字,察觉旁人。
白豌转身,凌书墨放下笔搁——
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手指终于还是顿住,云淡风轻间把笔墨放回原位。
凌书墨瞧这人停下,才缓缓开口:“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不知道……”
白豌一提起笔,哪里还记得什么时间,满脑子的画局。
他下意识的猜了猜:“子时刚过吗?”
对面人沉默了半晌。
他又猜了猜:“不会是丑时了吧!”
凌书墨望着其眼中的疲色,字字清晰的说:“以后你练到什么时辰,我陪你练到什么时辰。”
白豌听着赶紧拒绝似的摆手:“那怎么行,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呢!万一熬坏了怎么办?”
“所以你不这样,我就不会跟着你练到天明。”凌书墨墨色的眼睛凝着他。
这话听着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轻轻吐露,字字温和,
白豌只觉得听上去声音酥软,鬼使神差后退了一步。
明知这人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心里忐忑。
“行,我去歇着,总不能连累你和我一起受罪。”
话罢,白豌只觉得有一双手臂交叠间圈着自己,后背靠着的胸膛正在蜿蜒起伏的呼吸。
凌书墨轻描淡写的:“我看着你休息睡下,再回去。”
考虑到这个人总是忘记前言,是得看着履行才好。
白豌悄然一叹,轻躺到床榻上。
他眼帘的睫毛轻垂,指尖粗糙中带着红,全是连日练习所致。
原以为凌书墨会趁机留下来,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仅仅只是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前额和眼脸,便关门离去。
某男子由此顿悟……
看来,只要不让凌书墨喝酒,平日里就和从前那一只软柿子没有什么区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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