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的语气,让县丞有种错觉,仿佛采矿之事很快就会有所改变。
县丞带着工房的人离开,杨家的马车也被小厮牵过来,走在了县丞一干人身后。
张氏抱着暖炉,正准备舒一口气,没让衙署看出端倪,算是有惊无险,可她却现于妈妈的脸色不太好。
“大娘子下次出门,还是多带几个护院,”于妈妈说着掀开帘子向外看去,“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跟上?”
谢玉琰抱着狸奴,神情淡然,她拿着王晏的腰牌向衙署借人,就是为了防备有人会暗中向她下手。
贺檀不在城内,有些人难免活络了心思。
寻常人去村中探查,守在村外的人不会理会,只有现能要挟到她性命的刺客,才会放狸奴示警。
这些谢玉琰没有提前告知张氏,免得张氏紧张,于妈妈却很清楚,刚才狸奴突然跑过来,委实将于妈妈吓了一跳,强撑着才没在县丞面前露出马脚。
“有县丞和小郎君在,他不敢动手。”
万一遇到紧急情形,王晏的人也会现身,只是……那就会坏了她的布置。
张氏刚想仔细问问清楚。
“咦,”于妈妈不禁道,“那小郎君怎么跟着咱们走了?”
进城之后,杨家的马车就要回南一厢,与县丞等人不同路。
那位小郎君却没有跟县丞同行,反而随着他们往南行。
方才将她喊做“阿嫂”,现在要与她一同归家不成?
谢玉琰看向于妈妈:“让小厮去问问,小郎君得空,就来家中喝杯热茶。”
“郎君,咱们走错路了。”
王铮也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跟上了杨家的马车,被小厮提醒才回过神,登时臊红了脸。
他可能是……太想知晓阿嫂家在哪里了。
但这样贸然登门定然不合适,他正绞尽脑汁想一个合适的借口,就看到杨家的小厮一路跑过来。
“郎君,”小厮道,“我家大娘子说,您若是想问小报的事,可来杨家喝杯茶。”
小报?
王铮眼前一亮,童子虚他们最近就是在为小报忙碌,不但夜以继日,而且经常吵得面红耳赤。要办小报的是谢大娘子,他上门问这个,应该合乎情理。
谢玉琰看着跟着马车一同走进永安坊的王铮……
王晏过世后,王铮主掌王氏一族,人都说他颇有几分乃兄风范,谨小慎微,一毫不苟,让王氏一族远离纷争。
没想到他年少时,这么好骗。
三房来客拜访,已经是寻常事,杨家下人妥帖地将王铮带去了堂屋。
于妈妈端来热茶就退了下去。
等王铮回过神时,现屋子里只剩下谢娘子、他和身边的小厮,小厮直向他挤眼睛,显然是提醒他,如此行事于礼不合。
王铮正要站起身告退,就听到那清越的声音道:“小郎君真想避讳,就不该帮我藏匿铜矿。”
王铮神色一僵,他那么小心,怎么会被看到?
谢玉琰接着道:“现在后悔也晚了,当着县丞面,没揭穿石炭矿上有铜矿,还跟随我归家。”
“是提前便与我合谋,还是握着把柄前来勒索钱财?无论哪一样都不好说清。”
王铮惊诧地睁大眼睛,他怎么也没料到谢娘子会说这些,谢娘子她不是一个贤淑、温婉的女子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
“郎君是说男女之大防?”谢玉琰淡淡地道,“那是共处一室会惹人闲话,还是小郎君舍身护我更要遭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