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己的嫡系,我们去了算什么?”
刘正益问道。
高令时呵呵一笑:“在他帐下当一小卒,未必不能出头。”
刘正益侧头,看着笃定的高令时:“若是出不了头呢,若是他将所有机会都给了嫡系呢?”
高令时脸上的笑意退去,认真地想了想,肃然道:“至少跟着他有希望,而留在这里,什么希望都没有!”
刘正益苦涩不已。
为了一线向上爬的希望,放弃现在的千户职,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刘正益摇了摇头:“你想赌一把,那就去吧,我还是留在这里当个千户吧。”
高令时眼神中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虽然两个人平日里私交很不错,可他毕竟是千户。
军士分批值守。
当一批军士睡了两个时辰起来换班时,现定远侯还在那忙着,对顾正臣害自己跑了八十里路的事一点怨气都没了。
他是侯爵,完全可以住在大房子里,好好享受,第二天睡足了再来给灶户解决问题,可他没有,不顾疲惫与饥饿,日以继夜地办事!
这样的官,军士佩服。
军士走了八十里,他顾正臣又何尝不是在走一个八十里,强行支撑着?
军士也是人,分得清楚好歹。
破晓。
又是一个艳阳天。
房大庭打着哈欠起来,眼见还围着众多灶户,而顾正臣已收了笔,在与灶户说着什么,走向刘同归,问道:“定远侯将事情办妥了?”
刘同归微微点头:“给补偿的都补偿了,该抚恤的也都抚恤了,你可知道支给了多少钱?”
房大庭猜测道:“应该有一万两了吧?”
刘同归面色凝重:“少了,是一万九千八十二两!”
“这么多?”房大庭吃了一惊。
钱越多,说明问题越大!
刘同归叹了口气:“高家港盐场在山东盐场里只能算是中等,竟压榨灶户如此之多,那若是其他大的盐场有郭临川之流,岂不是肥得流油了?”
房大庭揉了揉眉头:“白莲教的事,盐场的事,皇帝知道了不恼羞成怒才怪,估计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最倒霉的还是咱们青州两卫,原本没什么麻烦的,结果卷入其中,反而成了无能的一个……”
刘同归也跟着愁:“是啊,白莲教、盐场事大,必然先禀告上去。陛下怒气正盛时,一看青州卫如此无能,说不得会杀人,你说,指挥使该不会派你我去金陵吧?”
房大庭打了个哆嗦。
有这个可能,毕竟高山、董铸肯定不会亲自去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