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我们走错路了?”有人试探着问道。
“不可能的,通向花海深处的路总共就这么一条,闭着眼睛都不可能走错。大家别着急,我这就传音给宗门长老,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走在最前面的合欢门弟子应该是带了传音符,很快往符咒中注入了灵力。
符咒在空中消失后,那名弟子忽然神色一变,不出一息工夫,那符咒就又重新回到了对方手里,只不过上面的灵力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了——说明这张符咒已经失去了效用。
弟子们哗然了一阵:“怎么会这样???”
“或许是防止我们在花海观想时作弊,所以这些符咒之类的都不能使用。”那名弟子也只能故作轻松地解释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花海总共就这么大,在合欢门中我们还能迷路不成?”
一些弟子在原地踌躇:“……沈道友,你觉得我们是该沿着这条路继续走,还是先返回离开花海?”
为了确保观想的公平性,在花海设置禁制让符咒、法器一类的全部失效,的确说得过去。
只不过这种禁制事实上是为了他们这些“贡品”被偿愿仙杀害时不会第一时间被外界知晓。
返回肯定不行,偿愿仙还没有出手,现在回去就前功尽弃了。
“继续走吧。如果实在找不到观想的地方,再返回就是了。”
少年的语气很平静,无形之中让周围的慌乱稍稍减退了一些。
“沈道友说得对,我们接着往前走吧。”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小径到了尽头,他们已经来到了花海的中心,这里的海棠花比外围的要茂盛许多,可能是长了千年,吸收了太多灵力的缘故,每一朵海棠花几乎都有一人高,人走进去之后很容易不见踪影。
四下黑漆漆的,有弟子小声吐槽了一句:“好好的赏花灯会,怎么搞得鬼里鬼气的。”
但好歹是找到了观想的地方,众人纷纷找了空地席地坐下。
沈乐言将手中的小狗花灯放在了身边,也和合欢门弟子一样盘腿坐下,阖上了眼眸。
刚打坐运转了一圈灵力,他便感觉脑海之中好像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颗海棠花种子的轮廓。
他心神一凝,惋惜但强迫自己分神清醒过来。
海棠花的种子也随即在脑海当中消失不见了。
这颗海棠花种应该就是领悟天地法则的一个契机。
若不是知道百里成会挑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动手,他指定好好领悟一下,但他现在必须时刻保持警觉,因为不清楚百里成和偿愿仙会在哪一秒对他们出手。
周围的合欢门弟子们应该也都开始静静冥想了,因为耳边除了风吹动海棠花瓣摇曳的声音,再无一点儿其他的声响。
手背上好像飘落了一片花瓣,轻轻扫过皮肤有些痒。
按理来说,运转功法的时候,这种轻微的触觉并不会这么明显。
沈乐言试着调动了一点灵力附上海棠花瓣,一股极其熟悉但令人作呕的感觉猛地刺到了他的神经。
他立刻睁开了眸子向手背看去——
飘落在他手背上的哪里是海棠花,分明是鲜红的彼岸花。
那是百里成修炼的功法才会出现的东西!!!
一截灵力化作的剑刃立刻将手背上的彼岸花斩去,但那花不知何时已经将根须深入了他的血肉,斩去花朵之后,那根须又很快长出了一朵新的彼岸花的雏形。
沈乐言能感觉到,这朵彼岸花在吸收他的灵力。
如果不能连根拔去的话,他只会变成这朵花的养料。
不止是他,其他十名合欢门弟子的身上也都有彼岸花盛开的踪迹,只是他们都还沉迷在观想天地法则之中,对此毫无察觉。
沈乐言漆黑的眼眸暗了暗,咬着牙用灵力凝成的剑刃将整块手心的血肉都剜去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鬓角一下子浸出了冷汗。
不过好在他现得及时,彼岸花的根须还没有蔓延太深,随着血肉被剜,彼岸花很快枯萎,落在地上变成了一滩猩红的土。
他立刻走到一名合欢门弟子身边,推了推对方,试图把人叫醒。
叫了几声后现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他索性用了灵力,一人扇了一个巴掌。
这下倒是让众人都清醒了过来,虽然脸上都带着一个红彤彤的指印。
“谁?谁打我?卧槽——我手上这是什么东西?”
近似鲜血颜色的彼岸花看着便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合欢门弟子们很快手忙脚乱地要将之拔除,沈乐言提醒了他们要连带血肉一起剜去,但总有人狠不下心,放任着那朵彼岸花在他们身上又多待了几息。
“这难道是花海中考验的一部分?但之前没听师兄师姐们说过啊!”
“别管考验不考验了,你还是赶紧把这东西弄掉——你,你的头都开始变白了!”
“什么?!”那名心怀侥幸又舍不得伤了自己的弟子大惊,这时才狠下心剜肉,但即便手上的伤已经深可见骨,彼岸花的根须却还在里面。
“砍手吧。”沈乐言低声道,“这花会吸收你的灵力,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丹田枯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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