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冲着他笑了:“秘密。”
小女孩又提着裙摆跑进花圃里,像是迷途的公主。
邵霁川一顿,确实有位公主是她这么个年纪,好像叫…
段缠枝。
一个私生女,还是个令人嫉妒的受到女王陛下宠爱的私生女。
施明漾板着脸在钟楼下等着那一抹鲜亮的身影归来。
他全身的戾气在见到段缠枝的那一刻都一扫而空了,他问段缠枝:“去哪里了?”
段缠枝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施明漾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葡萄味的糖果。
“说实话的奖励。”
段缠枝品尝着糖果里的甜味,眯着眼在施明漾的注视下又爬回钟楼的塔顶。
是的,这位外界以为的深受宠爱的小公主其实被锁在钟楼里,今日守卫都在宴会厅,没人守着她才叫她逃出来了。
邵霁川也在五分钟后见到了伯爵,她觑着跑得一身狼狈的邵霁川,罕见地带着点夸赞的含义:“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知道那是陷害。”
她指的是有人带他去女王的花园里的事儿。
邵霁川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不会惹恼这位伯爵。
他向来平静的心好像无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沉甸甸的,回去的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心止不住跳动。
可在回到伯爵府的那一刻,他小鹿乱撞的心突然静止了。
门口跪着一排奴仆,这些人他都不陌生,他们都与他共事过。
伯爵正夫正板着脸瞪着每一个下人。
他的父亲也跪在里面。
伯爵被这一幕搞得头疼,她一个巴掌就呼到了正夫的脸上,“干什么呢?丢人现眼!”
正夫是个色厉内荏的人,本来教育起这群姿色尚可的下人时心里就没底,现在被伯爵一训斥更是软着腿跪下去了。
他一边哭一边叫冤:“大人,这群贱男人里有人背着您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啊,我亲眼看到他们互递情书,太败坏风气了吧!”
听到这话,伯爵果然脸色一变,她审视的目光扫过这群奴仆,“谁干的?出来!”
一阵寂静后,伯爵被酒气冲昏了大脑,不愿意继续思考干脆道:“不说,那就所有人都用刑!”
在邵霁川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的父亲颤颤巍巍地起身,他苍老的脸上还能看出昔日的美丽,只待他颤抖着开口:“是奴,是奴干的。”
邵霁川记忆有些模糊了,只记得父亲被扒干净衣服打得血肉直到不堪入目,他身下用来交合的器官早在邵霁川身份大白的时候就被割掉了。
这位凄惨的男人躺在地上,眼角挂着泪水,打手扔掉仗刑用的木条,临走前小声感慨:“这么老,有什么资本出去惹弄?”
他蹲在父亲身前,没有伯爵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将父亲抬回房。
父亲垂着手看了他一眼,又于心不忍别过头去,他解释道:“是管家,我替他担下,往后他会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照拂我们点。”
邵霁川不知晓自己奴隶的身份,只在年纪很小的时候被在侧腰烙印下了一个“R”字的疤痕,她们说这个疤痕是不齿的象征。
接下来几天,父亲运气很好地被伯爵赦免了劳动,可以在仆人房里休息。
这日邵霁川也领了一份悠闲的活计,静静擦拭着伯爵府上名贵的器物。
他也在这时才感受到,父亲说的照拂原来是这般。
和他一起的是个很健谈的侍从,他又想起那日活泼开朗的小女孩,于是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你,认不认识皇宫里的公主?”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要是认识还会在这里干活?”
邵霁川憋红了脸,“我是说,你了不了解…”
那人被戏称为下人里的顺风耳,听到这话来了兴致:“那当然,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如今女王膝下就两位公主,一位是薇尔洁,一位是段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