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好像,破水了。”
……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阮念念被送到了穗城医院。
阮正阳接到通知,立马就赶了过来,听着小女儿痛苦的喊叫声,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这才九个月不到,怎么就生了呢?
环顾一圈,心里的不满慢慢上头,裴远征回去安排事情安排了快一个月了还没安排完?
老婆都要生了,他还在老家干嘛呢?
一时间气上心头,气冲冲地跑出医院,回到厂里办公室,疯狂地打裴远征那边的电话。
我女儿都要生了,你人还不知道在哪,信不信我让人去溪县揍你一顿?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挂掉。
再打第二个。
阮正阳手都气到抖。
理智知道不能怪裴远征,情绪却没法控制。
第二个电话终于被人接了起来,对面是个陌生的声音,“喂,同志您好,您哪位?”
“我是裴远征老丈人,让裴远征接电话。”
那边的声音立马变了几个调,“叔叔您好,我是裴青杨,远征他昨天下午就上火车去穗城了,应该今天下午就到了。”
过来了?
阮正阳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嘴,突然一下子手就不抖了。
“过来了?好好,行,裴青杨同志,非常感谢您的告知。”
阮正阳客套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心情好了很多,感觉裴青杨这个名字还挺熟悉的,也没多想。
回到医院,现没听到阮念念的叫喊声,他又有些不安,“怎么回事?生了吗?”
“哪里那么快?”阮妈妈白了他一眼,“这时候不能喊,要保存体力,宫口开的慢的话还得起来走动走动,有人生的快,有人生的慢,等着吧。”
上一次他们这么焦急又期待还是在阮思思生孩子的时候。
那时候产房外头一堆人,邱爱国的父母也在,还有邱爱国的弟弟跟弟妹,也来打了个招呼。
哪里像现在,男方一个人都没到,裴远征自己能不能赶得上孩子生下来都还不一定。
阮正阳贴在产房门口,放柔声音跟阮念念说话:“念宝,爸爸到给远征打电话,是一个叫裴青杨的人接的,他说远征已经在过来的火车上了,下午就能到,你放心生宝宝,爸爸妈妈都在外面等着你。”
产房里躺着的阮念念听着阮正阳温和的话,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怎么都止不住。
她现在羊水流的厉害,不能走动,一走动羊水流的更快,要是羊水流完了就麻烦了,只能躺着等待开宫口。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阮家人没有一个有心情吃饭,阮妈妈催着阮思思回家给邱爱国做饭,平平安安学院已经开学了,中午不用回家吃。
阮思思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心情,她轻哼了一声,“一顿不吃饿不死他,我就在这守着,等念念把孩子生下来。”
“他不吃,念念总得吃吧?你回去给念念煮碗面条,煮软烂一些,再卧几个鸡蛋,顺便就给爱国把饭做了,快去吧。”
阮妈妈是舍不得走的。
家里两个女人总得留一个下来,万一产房有什么事需要家人进去,总不能让阮正阳或者是阮浩诚进去。
阮思思这才听劝回家。
她前脚刚走,周彩云后脚就来了,手上还端着几个铝制饭盒。
“叔叔阿姨,浩诚,我听我弟说了念念动的事,想着你们应该没时间回家做饭,这是食堂里打的饭,你们别嫌弃。”
饭盒是找同事借的,她一点一点洗干净了才打了饭送过来。
阮正阳和阮妈妈热络地跟她说了几句话,就算不怎么吃得下,也多少吃了一些。
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阮念念的惊呼声,阮家人赶紧跑到门口,又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心里眼里全是担心。
助产士从产房里走出来,冲阮家人说道:“产妇才开了三指,有点慢,羊水流的很快,要不要打催产针?”
这个肯定要问一下。
阮念念不是工厂职工,生孩子是要花钱的,很多人家为了不花这个额外的钱,都会选择不打,也导致孕妇难产几率直线上升。
助产士问话的语气并不算好。
阮正阳斩钉截铁地说:“打!现在就打!”
“行。”助产士扭头就要回产房,突然又转过身来确认了一遍,“同志,您刚刚是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