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争斗就是如此的残酷,感情,在皇权面前似乎不复存在。
不管是夫妻之间、父子之间、兄弟手足之间,面对皇权一切都变得冷漠无情。
赵元昊终究是杀了他的王后索氏全家,其残暴程度令人发指。同时,契丹皇宫。
耶律宗真拳头紧握,他的目光中露出杀人的锋芒,这来自于他御桌上的一封密信。
密信是契丹的细作从西夏费劲千辛万苦弄回来的,密信中言道:兴平公主为元昊所囚,生不如死。
信很急,字迹潦草,显然写这封密信的人当时事出紧急,恐被人发现,这才匆匆忙忙留下这十几个字然后急忙将密信发出。
天圣九年十二月,契丹以兴平公主归元昊。
兴平公主,契丹宗室女。时兴宗新立,封元昊为驸马都尉,爵夏国公,遣兵卫公主至兴州。元昊以数万骑托言亲迎,留屯府州境。
赵元昊竟然将契丹的公主私自囚禁,这是压根就没把契丹放在眼里。因为没有人是大宋这个强敌的对手,而日子又着实过得艰难,于是契丹与西夏互相摩擦不断。
究其原因,都是因为一个字,穷!
一个穷字贯穿了契丹和西夏人的一生,他们牛羊马匹遍野,然生活用品却是急缺。
就连一个小小的铁锅,在他们那里都是稀罕物。更别提大宋朝那些如水般丝滑的丝绸还有茶叶瓷器了,富庶的大宋谁都想抢上一把过过瘾。
可如今的大宋兵强马壮,去
抢他们那是在作死。于是契丹和西夏开始互相看着不对付,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就想揍你。
朝议耶律宗真将这封西夏密信拿到朝堂上给百官观看,契丹上下的登时大怒,许多人纷纷表示出兵开战!
但也有很多人并不赞成,他们知道开战后果,只有两败俱伤。
“陛下,辽夏开战对咱并没有什么好处,兴平公主毕竟与元昊是夫妻。夫妻之间的矛盾,朝廷也不好插手太多。”辽臣萧漠说道。
“什么叫不可插手太多,兴平是咱契丹人的公主,公主受辱就是国体受辱!”萧进山大怒。
皇太弟耶律重元道:“陛下,臣弟以为应该下诏质问元昊,咱们来个先礼后兵。若是元昊目中无人,欺我契丹,咱们再发兵不迟。”
耶律重元的话立刻引起大多数群臣的支持,没错,契丹公主受辱,关乎朝廷脸面。若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忍下了,则被西夏瞧的小了。
若是兴兵开战,则并不是大多数臣子所愿。虽然契丹与西夏一直摩擦不断,可毕竟现在契丹说白了也是内忧外患之境。
如今大宋对契丹不再和以前一样屈辱,而是已经与契丹分庭抗礼甚至隐隐然凌驾于契丹之上。这没办法,人家大宋的拳头硬,那火枪火炮如雷轰电闪,无坚不摧。
而如今的燕云十六州一直被契丹占据着,虽然大宋暂时没有来要回这十六州要地的打算,可保不齐也是早晚的事
。
到时候大宋要求契丹归还燕云十六州,你还还是不还?
不还,宋军长枪火炮摆在你家门口,一炮轰过来灰飞烟灭。
还给大宋,契丹颜面何在,怕将会终生生活在屈辱之中。历来割地赔款都是莫大屈辱,所以如今的契丹一直都在尽量和大宋搞好关系。
耶律重元打算先下诏质问赵元昊,刺探一下西夏意图。于是耶律宗真派出北院承旨耶律庶成持诏问之。
《辽史》卷一百十五二国外纪第四十:
兴宗即位,以兴平公主下嫁李元昊,以元昊为驸马都尉。重熙元年,夏国遣使来贺。李德昭薨,册其子夏国公元昊为王。二年,来贡。十二月,禁夏国使沿路私市金铁。七年,来贡。李元昊与平公主不谐,公主薨,遣北院都承旨耶律庶成持诏问之。
耶律庶成带着辽帝的圣旨,一路去了西夏王庭、赵元昊一开始是不知道耶律庶成的来历的,他以为对方是来商谈辽夏边境的事,于是率人迎接。
“原来是庶成都,本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赵元昊客气的一拱手。
耶律庶成并没有给他好脸色:“昊王,我奉我主陛下之命,是来看我家兴平公主的。我听说有人在欺负我家公主,哼,公主乃我大辽千金贵体,启容他人随意欺负!”
赵元昊一听大吃一惊,契丹人居然知道了兴平的事,可兴平已经被自己囚禁起来。若是契丹人知道了,必然会
宣战。
这事万万不能引起外交事件,赵元昊正在重新酝酿一个计划。西夏若想要强大,必须改革军制。这时候他与唃厮啰关系转恶,再与契丹弄僵的话那可真就是四面楚歌了。
临时唯有先稳住耶律庶成,把这场外交风波平息下去。
“这个庶成都承旨,定然是误会。兴平只是今日身体欠安,本王让她修养罢了。本王的王妃,有谁敢欺负。”
耶律庶成“哼”了一声:“既如此,还请昊王允我与公主见上一面,我主陛下有话要带给公主。”
赵元昊脸色有些尴尬:“这个兴平身患重病,医官说是不能见客。庶成都承若是有什么话,就跟本王说便是。”
“公主重病?”耶律庶成故作惊讶:“既然如此那臣更应该去看看了!”说着便要往王庭后宫闯。
赵元昊慌忙拦住:“这个,庶成老弟,恐有不妥吧。”情急之下,赵元昊称呼他老弟套起近乎来了。
这让耶律庶成更是疑心,他怒道:“昊王你什么意思!我奉我主陛下之命来看公主,你三番五次阻挠与我,难不成我家公主有什么不测?”
看来不让见面是不行了,赵元昊只好叹了口气:“老弟远道而来,兴平又是身体抱恙。这样吧,咱们明日,明日本王一定让你去见兴平如何?”
耶律庶成也不敢过分紧逼,既然赵元昊已经答应,他只好一拱手道:“如此便多谢昊王了,明日我再来与公主
相见。”
终于送走了耶律庶成,赵元昊的脸色立刻变得冰冷,,他吩咐左右:“兴平公主所在何处?”
属下道:“回大王,现幽闭与磨轮宫。”
元昊对待女人一向是爱了就爱如珍宝,薄情起来就是弃之如履心狠手辣,对待兴平公主虽然不会像对待其他妻妾那般凶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元昊待之甚薄,因晚被病,元昊亦不往視之,以至於歿。”
薄情寡义,古代帝王大抵如此。痴心的帝王,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