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是不好当的,尤其是做一个清如水廉如镜的清官。你不肯同流合污独善其身还好一点,若是你清如水廉如镜,那得罪人就太多了。
范讽到了衙门的时候,王沿已经被戴上枷锁成了囚犯。
他被摘掉了官帽,脱掉了官衣,胸前写了一个大大的囚字。
这是天字号第一囚犯,比孙星云有过之而无不及。敢骂天子,败家子都不敢做的事他王沿干了。
赵祯在京城莺歌燕舞,却不知关中百姓疾苦,这何纣王有什么区别。
仅凭这一句话,杀无赦的死罪实锤了。
何况他还罗列出了赵祯三十一条罪状自不必再提,虽然他说的很多都是实话。
可是有哪一个帝王能容许臣子如此诽谤,王沿自知此去京城必死无疑。可他就是希望以自己的行动能够震动朝廷,最终让朝廷下旨修复白渠。
“王沿,你糊涂!”范讽一来,便对他怒骂起来。
这王沿一看是范讽,忍不住微微一笑:“范监事,你终究还是来了。这枷锁不错,戴在身上着实有些难受。”
二人曾同朝为官过,不过当时范讽与他并不怎么对付,二人亦无深交。
眼看着王沿死到临头了,临走能有个人来送行也算是不错了。
他是陕西转运使,地方最大的官了。可自己捅了天以后,陕西大小官员人人避之如瘟疫。没想到这范讽来了,显然也是为白渠而来。
“王沿,你疯了!”范讽惊恐的看着他。
王沿
倒是早已不在乎了,他笑道:“白渠交给你了,你身为都水监判事,理应为关中百姓谋福祉。范讽,上书言事,修复白渠!”
侍卫押着王沿出了衙门,范讽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家仆凑过来:“家主,咱们如何?”
“先去查看一下白渠,然后回京复命!”范讽从大堂上取过纸笔,在纸上急匆匆写了一封书信:“你拿着这封信,速去京城求一个人,或许王沿还能保住性命。”
家仆有些奇怪:“家主,这,这信送给谁?”
“卫国公府。”
……
“阿嚏!”孙星云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这是哪个王八蛋想我了,最近眼皮跳,不是什么好征兆。”
“云儿,你来。”下了朝的孙崇文一脸阴沉,自己走进了府厅。
孙星云一怔:“果然是没好事,定然宫中哪个王八蛋弹劾我了吧。”他自言自语,跟着孙崇文去了府厅上。
孙崇文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云儿,今日朝堂出事了。”
孙星云心中不是个滋味,他跟着坐到了一边:“谁又在官家面前说我坏话了?”
“不是你,陕西转运使王沿。”
孙星云愣了一下:“陕西转运使,管咱鸟事。”
“他骂官家了,破口大骂。”孙崇文一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