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两天,单羽睡眠都不太行,一是换了地方睡不着,二是跟岳朗他们几年没见,虽然之前一直避着,但真见着了,想聊的还是很多。
几个人像之前一样,吃完饭回到酒店,就床上沙上窝着,边喝酒边聊。
“以后你长驻那个小镇了……”小路靠在沙里皱着眉。
“哎,”岳朗躺床上指着他,“你别直接就给他配了啊,你信不信他就顺着你话说不回来了。”
“是得待一阵儿,”单羽坐在床边的圈椅上,手里一下下捏着啤酒罐子,“店刚弄好,之前长假生意还行,过阵儿下雪了肯定也忙。”
“得忙到过年才回来了吧?”大康说。
单羽顿了顿,点了点头:“嗯。”
岳朗看了他一眼:“过年回家吗?”
单羽偏开了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
这个酒店离他家不近,但四十多层的这个房间看出去,还是能看到他家的位置,广场后面隔着一条街的那个亮着一片灯的小区。
“回不回来的提前跟我们说,”岳朗说,“万一我和我老婆过年没地方去,就去你哪儿欢度春节。”
“我们也去。”小路说。
单羽看着他和大康,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不欢迎啊?”小路也看着他。
“以前我是不是说过,各自安好,”单羽说,“你们好好的该干什么干什……”
“那朗哥怎么不用各自安好?”小路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
“我也安好了好几年呢。”岳朗说。
“他跟你们不一样,他老狐狸了,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到麻烦里,”单羽说,“你们还小,不是说一定会有麻烦,但就是离远点儿。”
“朋友都不是了呗,”大康站起来,几步过去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也是一块儿混了那么些年的朋友,就算只是个马仔也不是这待遇吧……”
“操,是那意思吗他!”岳朗喊了一声,门被关上了,他只好指了指小路,“你赶紧的,跟着点儿。”
“嗯。”小路叹了口气,起身追了出去。
“以后这种话我来说,”岳朗看着单羽,“他俩是真拿你当大哥呢。”
“嗯。”单羽仰头把罐子里的啤酒喝光,罐子在手里攥扁了,往前面的垃圾筒里一扔。
“其实也不用这么……划清界限,”岳朗说,“我都怕哪天你把我也给划出去了。”
“不会,他俩也不会,”单羽转开头,继续看着窗外,愣了一会儿,指尖在眼角蹭了一下,“就是怕他们离麻烦不够远。”
“他俩现在上班上挺好的,”岳朗说,“我在这儿看着他们呢。”
“你结婚都没请我。”单羽说。
“我结……”岳朗愣了愣,指着他骂了一句,“你大爷!我结婚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儿啊?”
单羽笑了笑。
“份子钱什么时候给我补一下,”岳朗说着起身去茶几上拿了颗清凉糖放到他手里,“吃喜糖。”
单羽把糖放进了兜里。
“早点儿休息,”岳朗躺回床上,“明天中午跟钱宇那儿吃完饭你还得坐车。”
单羽去洗了个澡,腿好容易能见水了,手又得举着,还是右手。
上学的时候除了要去厕所,他都没这么认真地举过手。
洗完澡出来,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充着电的手机。
“没响过。”岳朗闭着眼说了一句。
单羽笑了笑没说话,倒到了床上躺着。
“这小孩儿你有没有谱?是不是人根本就没往那上头想过?”岳朗说。
“你挺操心。”单羽说。
“你不是六岁么,”岳朗说,“这些事儿还是一开始就挑明了,别搞得太费劲。”
“挑明了。”单羽说。
岳朗转头看着他:“他什么态
度?”
不堪回的态度。
“抽了我一嘴巴。”单羽说。
“你这是……”岳朗愣了愣,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挑明的啊?”
单羽没说话。
岳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起来:“我操,这也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