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就迟到了。”甚尔提醒道。
晓坐在座位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子,张开双臂,整个人朝着驾驶座的方向扑了过去。
甚尔连忙把人接住抱进怀里,开始紧张起来,“不想上班?那就不上了。去请个假?”
这情绪不对,该不会是产后抑郁了吧?甚尔艰难地从脑子里刨出了唯一对症的名词,心想这产后抑郁还能潜伏七年吗?
晓摇了摇头,靠近脖颈的短发闹得人心痒痒,“就是想抱你一下。你是我老公,抱一下怎么了?”
那甚尔哪里会说一个不字,只好老老实实当个拥抱工具人,好在晓似乎真的只是心血来潮,抱过以后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下车跟甚尔挥手告别,就走入了医院大门。
甚尔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太在意,决定还是回家睡一觉再说。
这边晓来到办公室里,趁着上班时间还没到,如往常那般,抓紧时间从抽屉里拿出无国界医生的备考材料,埋头复习。
结果刚看了一会儿,就看不进去了。
“早上好,晓酱!”惠美生龙活虎地走进来,“又在复习?真是勤奋啊。”
“啊,嗯。”晓将面前的书合上,“今天你来得好早啊。”
“嘿嘿,偶尔也要改变心情嘛。”惠美一边把东西放下,一边跟晓闲聊,“怎么样?你说服你们家那位了吗?你的话,再考一次肯定没有问题的。那可是得离家好几年呢,还是那么远的地方。真佩服你,我就没有这种勇气。”
“没呢。”晓摇头,“也还没跟惠说。”
“惠以后一定会以你为豪的。”惠美安慰她道,“而且你现在走,回来还能赶上他上初中,也不缺啥,你老公那么贤惠,肯定能照顾好他的。”
晓垂下眼帘,放在教材上的手无声缩紧。
“嗯。”
上午查房,一
()名老爷子终于能出院了。
“您一个人吗?”晓把他送到医院门口。
“嗯。谢谢你,禅院医生。”老爷爷淡然笑道,“我老伴几年前就走了,孩子们工作都忙,我打个车回去也一样的。”
晓一直陪他到出租车来,然后看着车逐渐远去。
中午午休,晓避着人群打了个电话。
下午,晓有一台手术,结束后正好赶上下午茶。
“还好有禅院医生在。”护士舒服喝茶,“又快又轻松。接下来就等下班了。”
晓抬头看向窗外的天,心想这个时候硝子应该又在抽烟了。
到了傍晚下班时分,甚尔开车来接她,车后座还捎带了一只刚结束社团活动的儿子。
他们在聊今天的校内网球比赛。
“部长真是太酷了!”惠兴奋劲儿还没过,“一个扣杀!哇,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你不是也学了?怎么不去参赛?”甚尔一边开车一边接茬。
“一年级不给参赛。”一说起这个惠就沮丧,“不过我明年就能报名了!到时候我也要赢个奖牌回来!”
“小兔崽子能赢吗?”甚尔笑了一声,“别跑起来就摔了。”
“我才不会呢!”
“那我就等着了。”
晓默默听着,不时笑着点头。
晚上吃完饭,惠回房间写作业,甚尔收拾餐桌,晓留下来陪他。
充满油渍的碗盘在递给晓之前就被甚尔洗得干干净净,她只需要最后冲洗一番,然后放到沥水架上。
夫妻俩合作默契,很快一个个碗筷就都清洗干净了。
最后两人在擦手时,晓突然抬头。
“我想辞职。”
甚尔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