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人也做不到管控百姓的嘴,搞什么恐怖。
百姓们其实在意的其实更多是生活相关。
比如哪里哪里闹水灾了,朝廷去救了吗?
哪里哪里闹粮荒了,他们是否也该囤点东西。
碳价,米价,有降没有。
“这最近啊,出了个偷鸡贼!”
眼前的大娘气呼呼地说道。
正在记录文书的人一愣,戴着指套的左手撩起衣袖,正要下笔的右手一顿,他迟疑地重复道:“偷鸡贼?”
大娘点点头:“老赵家,老陈家,老许家,老王家,都被偷了!这人不仅偷鸡,还偷鸡食吃!简直丧心病狂!”
“是啊!”一买菜的妇人听此,立刻挤上前愤愤不平道:“还拿鸡血在墙壁上乱涂乱画!”
一直认真听着她们描述,偶尔上手记上几笔的少年若有所思:“只是乱涂乱画吗?”
一众听说过这个的,都连忙道:“是啊!小公子!这简直是挑衅啊!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们说得义愤填膺,恨不得将那个偷鸡贼当场凌迟,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人高马大的王佑鱼伸手把水放在桌案上,桌上的东西震了一下,无语道:“你们差不多得了,不就是想让我们公子动手么,怎么就不报案呢!”
人群呐呐半晌,一男子尴尬道:“这不是小公子离得近么。”
此乃谎言,是因为官府动手慢,等到这个偷鸡摸狗案终于有人接手了,鸡估计都快被偷完了。
楚淞君摇摇头。
“咳咳,我会去看看的。”
“哎呀,真是太麻烦小公子了!来!姨这有几个梨,带回去煲汤吃!”
“几个梨拿出来臭显摆,小公子,我这有腊肉!谁吃了都说好!带回去尝尝!”
“叔这儿有几斤豆子!”
楚淞君谢过了这些热情。
偷鸡贼在长安街一带游荡。
一年前,楚淞君就在楚秉天的推举下出仕,在大理寺当个小官过渡,闲暇时便常来街边听民众抱怨。
偶尔能听见几起大案子。
偶尔也被刺杀几回,但都不像四岁时的死劫那般步步危机,这些年过得倒是顺遂。
当年皇帝横死,尸骨全无。
如
他所料,整个王朝悄无声息就换了个皇帝,甚至没有多少腥风血雨,连争位都无,大皇子作为最长的皇子直接上了位,剩余的皇嗣则大多移居在西京,每月朝廷放一些米粮。
王佑鱼抱着包,扭过头有些无奈:“公子,最近王老说你不能吃不好克化的。”
楚淞君仔细端详着糖米果,淡然道:“很好克化。”
大郎扯楚淞君的手都快扯出节奏了,口水直流。
王佑鱼一脸无奈地看着楚淞君买下:“公子,最多一串!”
楚淞君无奈地把第二串放回去,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
搞得老板都有些心疼了:“小公子,我再给你一串……我家用得都是好材料!不碍事!”
“欸!不行啊!”
西京街头人来人往。
楚淞君用手帕擦了擦嘴,轻咳两声。
把王佑鱼幽怨的目光屏蔽在外。
长安街离府衙近,少有贼子光顾。
是以出了个偷鸡贼大家都群情激愤。
楚淞君最先登门上了邓大娘的屋子,邓大娘家不是第一家受偷鸡贼光顾的,但却是第一个血字写了满满一墙的。
邓大娘抱怨道:“真是一点都不好擦,好几十天了也不见褪,邻里邻居倒是清楚是哪个搞的,要是哪天来个外地的,一见我家这墙,我们家还要不要活了!偷了我家的鸡!还画我的墙!”
墙面被大面积泼撒上血,鬼画符一般的文字,什么也看不明白,血痕已经干裂模糊,颜色也从红转为黑。
“被偷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动静?”
邓大娘气道:“要是有动静就好了!我们家鸡窝离人住得不远,我女又是个觉轻的,偏偏是什么都没听见哪!”
“没听见?丢了几只鸡?”楚淞君有些好奇。
邓大娘心疼:“三只!整整三只啊!我们一点点喂起来的!那耗费的鸡食……”
邓大娘心痛地抱怨着沉没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