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蒋厉弯腰从地上把手机捡起来,左右看了看无人经过,后知后觉想起来刚刚推床在路上颠簸了下,极有可能是那个男人落下的手机。
他这么想着,手机屏冷不丁亮了起来。
屏幕显示有一条新消息,头像是一只吐舌头的萨摩耶,该死的眼熟。
【哥,你去哪儿啦,咋还没回来?】
“原来是亲哥俩。”蒋厉这才回过味儿来,怪不得之前觉得这人眼熟,巧了么不是。
心说兄弟俩风格差得还挺大,蒋厉当即给项晏通了个电话。
项晏接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回过神后,得了地址,急冲冲就往这儿赶。
项家离这家医院不算近,等他到医院的时候,项霖也差不多从急诊室出来了。
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家那么人高马大的一个弟弟通红着眼眶,项霖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出息。”
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项晏更难受了,抽噎了声:“哥,你受伤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项晏接到蒋厉消息往这边赶的时候,军区那边刚好也来了电话,了解情况后他才知道他哥原来根本不是回来休假的,而是被迫回家疗养。
前阵子军队展开了一项秘密行动,项霖在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据说当时为了掩护人质差点没了半条命。
受伤后他怕家里人担心,还先在军队养了一阵子才敢回来,到家后更是谁也没说,就连项母都被蒙在鼓里。
想到这,项晏眼眶又忍不住酸,哽着嗓子质问:“这次哥运气好才碰上我朋友,要是没人现你要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床上的人白着一张俊脸,听完只是淡笑着看他,没说话。
蒋厉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心说项晏这大哥还挺爷们儿的,受伤了没叫过一声疼不说,之前没给他电话,估计也是怕家里人担心。
能扛事儿,又顾家,好男人呐。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眼看着某个小少爷眼里的水龙头要止不住了,蒋
()厉赶忙上去打圆场:
“好了好了,快别闹腾你哥了,他刚做完手术出来,需要静养。”
终于有人肯说这话了,推床的护士小姐姐松了口气,偷偷给他点了个赞。
虽然有点上头,但项晏还是挺明事理的,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于是他点了点头,任凭蒋厉把他拉开:
“好吧。”
没人拦着,护士这才把人推进了病房。
。。。。。。
“这回谢谢你了。”
病房外,项晏擦干了眼睛,嗓音听着还是有些哑。
见他手里的纸又用完了,蒋厉干脆把整个纸盒都递给了他,笑了笑说:“是兄弟就别扯这个啊。”
“我说真的!”项晏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拔高了声线:“你救了我哥一命,以后要有什么困难尽管说,甭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项晏绝不含糊!”
那信誓旦旦的傻样,就差毒誓了。
见状,蒋厉无声叹了口气,抽了张纸给他按了按下巴上残留的水迹,而后不急不缓地说:
“不用你上什么劳什子的刀山,也不用你下什么鬼的火海,兄弟我好得很,别乌鸦嘴成吗?”
话里的纵容和无奈都快溢出来了,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项晏冷不防被逗得笑出了声。
“总而言之”,擦完脸,蒋厉把废纸团巴团巴扔垃圾桶里,很认真地回视过去:“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他拍拍他的肩,语气坚定:“你呢就放宽心,照顾好哥哥就行,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兄弟随时都有空。”
“。。。。。。”
该怎么形容呢。
项晏从没有过这种感受,这种被人关心着的,无底线包容的感受。
从来没有过。
心跳声一下一下震颤着鼓膜,就连呼吸都被牵扯着变得困难。
看着眼前人那双真诚的眼睛,项晏头脑一热,便俯身抱了过去。
同一时刻,楼道拐角处传来一声炸响。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原本栽种着绿萝的花盆碎了一地,路人惊悚地停下脚步,又很快逃离般跑走。
碎片中央,面容俊美的蓝男人黑沉着一张脸,指骨捏得咔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