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生病了,靠坐在床头,姿态也是一板一眼的,像极了某个龟毛的老板。
心下笑了声,蒋厉走近了,把拎来的果篮搁在了床头柜上。
与此同时,墙边挂着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据悉,今晨x市警方从海里打捞出一具浮尸,死者性别为男,目测年龄五十多岁,经检查,死者全身无一伤痕,但器官全部衰竭,疑似绝症自杀。】
见进来后人也没搭理他,蒋厉也乐得自在,相当自来熟地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怎么说,身体好点儿了吗?”
话落,他脑袋往前凑了点,一副得不到回应就不挪窝的样子。
床上的人垂下的睫毛颤了颤,依旧没看他,冷冷道:
“差不多。”
见人终于肯开口了,蒋厉挑了挑眉,开玩笑道:“原来你会说话啊,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了。”
嘭地一声,书本被合上。
项霖抬起头,看向这个烦人却不自知的家伙,微微蹙起一点眉,终于能把一直想说的话说出口:
“聒噪。”
正常人被这么嫌弃,不说恼羞成怒,也得自顾自伤心上一阵子。
好在蒋厉生来就不是个正常人,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笑啧了声:“谢谢夸奖。”
“不过话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蒋厉刚才没生气,这会儿倒皱起了眉:“没好好吃饭?”
也怪他,刚光顾着逗人了,都没注意到病人的脸色看着不是很好,尤其是眼睛那块儿,瞧着相当疲惫。
“难道是医院的饭菜不好吃?”
不对啊,蒋厉心想,按理说项家家大业大的,不至于连个营养师都请不起。
头脑风暴的功夫,床上人已经闭上眼,像是不想再搭理他了。
想着病人可能是营养不良,蒋厉从果篮里拆出颗苹果,在他跟前晃了晃:
“吃水果吗?”
“。。。。。。”男人闭着眼,没说话。
蒋厉脑袋往后仰了下:“不说话当你默认了啊。”
说完转身兴致勃勃削起了苹果。
身后,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漂亮的眉眼皱了皱。
项霖在军队里的官衔不低,军人们又一直以服从作为第一要义,对他向来都是恭恭敬敬的,还从没见过这么自说自话的人。
项霖罕见地有种无力感。
弟弟的眼光,看来还有待商榷。
不过。。。。。。
项霖困倦地眨了下眼,因为靠的太近,熟悉的气息再次缠绕上鼻尖,意识逐渐飘忽。
这个人的味道,还真是。。。。。。
可能真是伺候人伺候久了,蒋厉自个儿也多了点小毛病。
具体点名某位沈姓老板,直接把强迫症过继给了他,现在就连削个苹果皮都精细得要命,太宽了不行,太窄了不行,还得连着不能断。
蒋厉削着削着给自己都逗笑了。
墙壁上挂钟指针滴答滴答响,背后电视的声音规律地放送着。
直到最后一下,一串长长的苹果皮完美掉落在果盘里,蒋厉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求夸奖似的偏过头:
“好——”
扑通一声,后背蓦地沉了下。
下一秒,陌生又灼热的呼吸扫过后颈,蒋厉身形一僵。
手里的果肉直接掉进了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