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那件事以后,两个人挺久没好好说句话了,那股纠结又拧巴的心情堵在胸口,怎么也松不开,蒋厉自己都觉得折腾。
这孩子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对别人的情绪一向很敏感,以他的性子,即便察觉到自己的疏远也不会说什么,只会一个人离得远远的,默默舔舐伤口。
这也是蒋厉最不愿意看到的。
盯着看了许久,蒋厉到底没说什么,暗暗叹了口气,三两步走过去,也跟着蹲下去一起捡。
身后,看着眼前这个像菟丝花一样柔弱的男生明显落寞下去的背影,蒋慈嘴角微弯,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对了,就该是这样的。
既然知道自己是弱者,老老实实待着不好么,干嘛非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蠢货总是爱妄想。
而妄想么,就是该被踩碎的。
想到这,他笑吟吟走上前,垂眸温柔补上最后一刀:
“哥,我说的事你考虑考虑。”
“啊。。。。。。我。。。。。。”这话蒋厉不知道该怎么回,好在对方也没逼他。
“哥先别那么着急答复,你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说罢不等蒋厉反应,迤迤然转身离开。
原地,江枫原本还在收拾的动作停了下来。
啪嗒啪嗒,地面上肉眼可见湿了几个小点。
蒋厉一下慌了,当即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都抛到脑后了:
“诶你别哭啊,怎么了这是啊。”
说着往兜里到处掏掏看有没有纸巾。
小孩儿这才扬起那张白嫩嫩的小脸,一双黑润的大眼睛里眼泪扑簌簌地掉,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蒋哥,你、你真的要搬出去吗?”
吭哧吭哧翻了半天,蒋厉终于翻出张皱巴巴的纸巾来,直愣愣地往他脸上糊:
“诶呀我不走,刚刚小慈他就随口一说,你咋还当真了呢。”
柔软的纸巾轻轻擦过脸颊,男人的动作粗鲁中又不失温柔,看着那张俊朗干净的脸,江枫吸了吸鼻子:
“真、真的吗?”
蒋厉把用完的纸巾随手丢进垃圾袋的窟窿眼里,胳膊肘搭在大腿上,开玩笑道:“当然啦,我走了房租谁退给我。”
话落,江枫捏了捏手指,低下头,有些纠结道:
“你要想的话,我可以。。。。。。”
“打住!打住啊,你可别了吧,不留我就算了,怎么还有往外推的呢?”
心说这傻孩子怎么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蒋厉装作一副严厉的样子点了点他鼻尖:
“我可告诉你啊,哥哥我还没吃够你做的饭呢,小孩儿你别想赶我走,听到没?”
听他这么说,小家伙总算破涕为笑,抽噎着点了点头:
“嗯。”
“行了”,蒋厉把人拽起来,用干净的那只手给他抹了把眼泪,嫌弃道:“小哭包,丢不丢人呢。”
也就是这个点儿人少,不然他俩这一副蓝色生死恋的样儿,不知道招来多少围观呢。
说完蒋厉随手把垃圾丢了,牵着还哭哭啼啼的小泪人儿往楼上走。
也就下楼扔个垃圾的功夫,屋里的门没锁,蒋厉进来后把灯打开,又把门窗通通都敞开透了会儿风。
在这期间,江枫一直都没说话。
直到蒋厉从柜子里拿出猫粮,蹲下身往煤球小碗里倒了一点儿,身后这才传来一点动静。
老旧的木门被穿堂风吹得吱呀吱呀响,窗外一丝暖阳顺着薄玻璃一路照到正在进食的小猫尾巴上,窄小又不失温暖的客厅里一片祥和宁静。
就在这片安静里,身后人哽了哽,突然道:
“蒋哥,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