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心忙论文吧,晚上见。”
挂了电话,陈鸣昇撂下手机上楼洗漱。
他来到舆洗池跟前,准备洗脸的时候,余光一闪,他猛地抬头。
镜子里,男人双眼微肿,血丝在眼底蔓延。
终于可以解释那奇怪的感觉。
大抵是哭过一场,怪不得总感觉神经紧绷,像悬着一根线。
可江乌月说是烧。
那就当时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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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秀玉来到约会的咖啡厅,她的身侧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有喷泉,阳光反射,水面波光粼粼的,泛着像碎钻似的光。
她等了十多分钟,逐渐失去耐心,正要给同事打电话催促,身后高跟鞋清脆的‘嗒嗒’声在安静的咖啡厅回响。
那声音像心跳的频率,听得温秀玉隐隐不安。
她正要回头,那人经过她的桌边,径直在她面前坐下。
胡潇潇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推过去。
她开门见山地询问:“你给我邮件想干什么?”
约她出来的同事变成了胡潇潇,温秀玉看着面前这张面容,顿时有些头晕。
“怎么是你?”心脏开始剧烈地在胸腔里跳跃,她下意识回头张望。
“别看了,就是我约的你。”
“你怎么会认识我的同事?”温秀玉警惕地瞪着她。
胡潇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她。
面前这张脸,并不是惊艳的美,反而很柔,毫无攻击性的柔。
胡潇潇见过他们在一起时候的视频,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弯着,笑吟吟的弧度,很温柔,说话撒娇时像水一样软,她也调查过,的确是在没什么烦恼的幸福家庭里出生的小女生。
韩程原来喜欢这样的。
胡潇潇垂下眼帘:“我想找你,自然有各种方法,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闲聊说废话。”
她把手里的支票向前推:“这里是两千万支票。”
窗外喷泉反射出的光,照映在那张支票上,刺眼,而又耀眼。
“我已经离开北城。”温秀玉眼皮低垂,落在那张支票上。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离韩程远一点?”
温秀玉眼底倏然闪过冷光。
当初要不是因为她,现在跟韩程在一起、跟他结婚的人应该是她温秀玉!
现在她却还敢来她面前,提韩程。
盯着胡潇潇不自信并非坚毅敢当的目光,温秀玉逐渐明白了什么,她的脊背从微颔到挺直,靠坐在椅背上。
“我已经听你的话,从北城消失来到s市生活,现在我在这里,是他来主动找我,与我何干?”
这番话,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胡潇潇的心脏。
她手指一紧,掌下的支票被攥皱。
看着面前娇艳欲滴的年轻面孔,胡潇潇猛地站起来。
原以为跟这种人对峙,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峰回路转,温秀玉已经不是以前的她。她隐藏的锋芒外露,还带着刺,学会反击的她,让胡潇潇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她声音硬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温秀玉,使出最后的通牒:“我知道你在南城念书弟弟的学校,知道你父母的工作单位,不想他们失业和肄业,你尽管再来挑衅我试试。”
胡潇潇抽出一张纸币放在桌上,拎包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店员托盘里的热拿铁。
咖啡很烫,蕴湿了她的衣袖,轻微的灼烧感带着刺鼻苦涩的咖啡味,窜进鼻腔的味道她整个人有些恍惚,其实也搞不懂为什么非要来这一趟。
拒绝了店员好意擦拭,胡潇潇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咖啡店出来,站在廊下,她眼前黑了黑,身形一晃,肩膀被一直温暖的手握住。
李长明站在她身侧,低头看她,抬起手,挡住了她头顶刺眼的太阳光。
胡潇潇道谢的言语哽在喉间,看见这张脸她吓一跳,恐惧的目光下意识穿过他身后,四处寻找韩程的身影,随时要躲避的防御姿态。
“别担心,他不在。”李长明的嗓音很温柔,带着安抚镇定的语调。
“你怎么在这里?”胡潇潇僵硬着背脊,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