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杨振军令送达吕品奇军中并于次日午后送达袁进连云岛驻泊地大营之后,金海镇西路军水陆两路兵马,共同于崇祯十五年五月初五日卯时全线后撤。
袁进率领庞大的水师船队撤离了大清河河口,撤离了连云岛,而且也传令收回了已经深入辽河口并在辽河口两岸安营扎寨的水师前哨队伍,全线退居海上。
而吕品奇也于五月初五清晨,放弃了石桥子大营,放弃了已经占领的石棚山上的望海堡,以及浮渡河北岸扼守驿道的许屯堡,将信将疑地全线撤回到了开战以前的地域。
然后就是心思各异的等待与观望。
但是令吕品奇和袁进欣喜的是,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生。
熊岳城的清军在确定城外的几路金海镇明军悉数向南撤走后,于次日清晨突然弃城而走,除了数千披甲,还有上万仆从与老弱妇孺,以及大量牲口拖拽的辎重车辆,浩荡北上。
金海北路的斥候,将探报送到浮渡河南岸的官马山大营,吕品奇感到一阵肉疼。
如果能早一日打破熊岳城,城中的清军仆从丁口老弱妇孺以及大批牲畜粮草等物资,就全是自己的了。
但是想到还有四五千的披甲清军,吕品奇忍了又忍,按下了追击的心思。
接下来,同样感到肉疼惋惜的,还有退出了连云岛,但却一直巡弋在盖州湾外海的袁进等部人马。
就在崇祯十五年的五月初七日上午清晨,盖州城的上万清军队伍,保护着数量更多的家眷和仆从,押解着几百辆装满各种辎重物资的骡马大车陆续出城。
在盖州城北门外,汇合了头天夜里抵达盖州城外的熊岳城方向大批人马,启程离开了盖州北门,一拨接一拨向北进。
数不清的人马车辆,沿着从盖州往海州去的古老驿道迤逦北上,无尽的长龙一般,络绎不绝,浩浩荡荡。
直到正午时分,北上队伍先头的车马已经过了耀州堡,而队尾殿后的车马人群才将将离开盖州城。
对袁进他们来说,这简直是天赐的绝佳的伏击机会。
甚至都不需要事先打埋伏,只要派出人马从盖州附近的大清河河口上岸,来一个衔尾追击,就能轻轻松松赢得一场大捷。
要说袁进他们这些人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杨振的命令摆在面前,他们就是再怎么动心眼馋,也得硬生生忍住。
崇祯十五年五月初九日凌晨,身在秀岩城内的杨振被从睡梦中叫醒。
“都督,都督——”
杨振醒来,先看到的是安庆后,但是跟在安庆后身后,一起站在卧室门口的还有刘文炤和祖克祥。
“卑职参见都督!”
三人看杨振起身,连忙上前见礼。
杨振看他们都是满脸喜色,于是也笑道:
“怎么,有消息了?”
“回禀都督,千真万确的消息,前天多尔衮全军撤往耀州、海州了,就在昨天上午西路军那边袁总兵和许总兵已经从大清河口上岸,率军进驻了盖州城。西路军吕总兵也已经率军北上进驻了熊岳城!”
“袁总兵和许总兵叫卑职等人回秀岩城,给都督带口信,请都督尽快前往盖州坐镇主持大局!”
刘文炤和祖克祥先后向杨振做了禀报。
“前往盖州?也好。盖州城距离这里也不算远,那就走一趟吧!接下来,的确有些事情要布置一番!”
杨振原本没有近期前往辽东半岛西线的计划,毕竟朝人半岛这一边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事情。
但是,出了与多尔衮暂时停战议和这样的意外,袁进、许天宠他们已经兵不血刃地进入了盖州城,辽东半岛整个盖州以南地区如今全都成了金海镇的地盘,在这样的变化之下,杨振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有去一趟的。
就在五月初九日的当天上午巳时,刚刚风尘仆仆归来的刘文炤与祖克祥二人,只在秀岩城休整了几个时辰,不得不再次率队带路,陪同杨振一起,带领抬枪营从秀岩城往西。
一行六百余人,策马向西,翻越七盘岭,抵达大清河的上游,然后沿着大清河河谷小路,迅往盖州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