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白皙细致,一看便知是惯来养尊处优的,可惜手腕上若g道深紫se的淤痕蜿蜒着,甚是可怖。
兰羽时忙用双手握住他的手,企图用宽袖挡住那绑缚的痕迹,语气里是真切的沉痛:“远兄,你受苦了!”
“兰先生果然是习武之人,这握刀的老茧刮到我的伤口,真是怪疼的。”远文舟颤抖着身t,仿佛正在经历货真价实的疼痛,“我记得船老大和我商量的时候,说同乘的可是一对药商夫妇。”
兰羽时安静了片刻,还是h了了笑出声来:“哎呀远公子,出门在外若没有点武艺傍身,我们那点药材早就被抢光了!我们夫妇小本生意,雇不起镖人,只得自己学些粗浅功夫,防身罢了。”
远文舟轻轻笑了一声,有些不屑的意味:“我远文舟走南闯北,既然能看出兰先生使的是刀,当然便知使的是什么刀,你们口中的粗浅功夫,恐怕是军中才有的吧。”
h了了敛了笑容,慢慢坐直了身t:“那远公子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了吧。”
“哇,好大啊!!!”h了了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远大哥,贵府这园子,花了不少钱吧?”
兰羽时随着二人踏入园子,左右一望,一se雪白粉墙,下面太湖石随势砌去,逶迤连绵,尽头处有一镜面白石,上书“望春园”三字,遒劲深刻,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笔。
“从我曾祖父那一代始建,慢慢有了现在的规模。”远文舟非常满意客人这副啧啧称赞的样子,眉宇间隐有得se,“修建园子、开凿引渠、栽花种草,历经三四代才有了如今粗陋的样子,早就算不出花费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园子,只怕就连皇帝的御花园也b不上呢!”
兰羽时跟在h了了身后,闻言默默地ch0u了ch0u嘴角——噢我的皇帝陛下,如此自贬实在大可不必。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自从远文舟道破了兰羽时的军人身份,h了了顺水推舟,便称自己同兰羽时是一对苦命鸳鸳,因家中不屑与军户结亲,只得携情郎私奔,两人为了生计,勉强卖些药材糊口。
远文舟自是不信她声称“小本生意”的说辞——两人携带的药材,无论品种还是品相,哪里是那些小生意人能负担得起的,而且两人信誓旦旦重金酬谢,也不像是为钱发愁的样子。不过他也不戳破,只摆出一脸担忧之se:“这按我朝律法,军户擅自脱逃,那是si罪啊!”
h了了上前一步,牵住了他的袖子,称呼也变了:“远大哥,我们夫妇俩犯下了此等重罪,早就存了亡命天涯的心思,才会不管不顾纵情浪x,累得大哥遭了整夜的罪,万万求大哥高抬贵手,让我们夫妇能补偿一二。”
拿捏了这二人的把柄,远文舟便虚扶了她一把:“弟妹既称呼我一声大哥,那么愚兄便为你们行个方便,这样,你二人就去我宅中避避风头,待得风声过去了,再作打算。”
“这寻芳苑地处僻静,是望春园中的一座院落,你们夫妇二人在此落脚,既避人耳目,又落得清静自在,最最合适不过。不过离主屋遥远,少人伺候,生活琐事恐怕得贤伉俪二人自行打理。”远文舟推开院门,只见佳木葱茏,奇花灼灼,一带清流自院中穿过,隔花分柳,两边有游廊相接。
一行三人顺着游廊步入,只见绿窗油壁,一步一景,当真b御花园还要清雅上几分。
“一应事物都已经布置好了,贤伉俪安心住下便可,日落时会有仆人将饭食送来,愚兄先告辞了。”远文舟谢绝了二人相送,背着手施施然离去了。
“夫人,我瞧着这远文舟,可怀有别样心思。”兰羽时苦着脸劝道,“要不等入了夜,咱们悄悄走了如何?”
h了了不理他,乐得在床上打了个滚,哂道:“你懂什么,他既然这么有钱,少不得要哄得他为咱们的国家贡献一点,我们就在这住下来,说不定到时候你们西境军的军饷,还要靠他赞助呢。”
“奇了,竟真能看到千里之外。”远文舟将千里镜从眼前移开,拿在手中细细把玩,“这等奇技y巧,也只有燕趾国做得出来。”
他用手指摩挲着光滑的圆筒,正待再度举起,管家却悄悄出现在了身后。
“东家,寻芳苑的二位贵客已经安顿好了,现下要了热水,想来是要梳洗。”
“噢?”远文舟饶有兴致地站起身,“既然如此,便安排他们去汤池沐浴,记住,这二位贵客万万不可怠慢,我要多留他们一些时日。”
管家迟疑着应下,东家的要求着实有些左右矛盾——对这二位贵客,既不能近身伺候,又要不可怠慢,这其间的分寸,分外难以拿捏,之前远宅中从未招待过这样的客人,让管家和仆从们都无所适从。
“汤池需要派人在外候着么?”
远文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需要!给二位贵客留出自己的空间,不能让他们觉得有人盯着,又不能让他们觉得啥啥都没有,这个意思还不明白吗?”
管家唯唯诺诺退下,不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出现在了远文舟身后。
“东家,还有一件事,北边的陆老大递了帖子,说不日要登门拜访。”
远文舟怒喝一声:“你如今办事也忒不利索了,有事不能一次x说完吗!?再说了,这陆老大的生意我不想牵扯,跟之前一样回掉就行了,犯不着让我知道。”
管家忙回话道:“本是回了的,他偏说有一笔生意定能让东家感兴趣,万望相见,这才留了帖子。”
远文舟略沉y了一下,吩咐道:“那便明日吧,给他半个时辰。”
管家连忙躬身退下,气咻咻的远文舟再度举起了千里镜,踌躇半晌,终于寻了寻芳苑的角度,放眼望去。
从高处俯瞰,寻芳苑一片兰风蕙露,郁se青青,真叫人心旷神怡。
更让人心旷神怡的是,一对璧人携手在游廊中缓步而行,时不时相视而笑,那笑容让遥遥相望的远文舟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见四下无人,h了了玩心大起,突然一把将兰羽时推到了墙上,用双手把他圈在了墙边,轻佻地挑眉道:“不许动!”
兰羽时到了新的环境,尚未0清四周状况,压根没有玩闹的心思,他矮身想从她桎梏的双臂中钻出去,她却不依不饶:“不行!”
“好好好,知道了,要亲一下才能动对不对?”兰羽时无奈,凑上前去找她的嘴。
“诶?”h了了在他即将吻上来的时候侧头避开了,“这样可不行喔。”
“哪里不行?”兰羽时0不着头脑,这种“不许动”的游戏他们玩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一个吻便能放行。
“这种完成任务x质的吻不行。”h了了压身贴近他的耳边,“要那种很投入很动情的才可以喔。”
微凉的唇瓣贴了上来,封住了她的抱怨,上唇被轻轻hanzhu,然后舌尖探了进来,温软的舌头滑过口腔内壁,jg准地攫住她的舌尖,反复缠绕。
兰羽时越吻越动情,捧住了h了了的脸,将她紧紧压进怀中。
远文舟看得入迷,即使只能看到h了了的背影,他也从她颤抖的双肩感受到了她的欢愉,他着迷地盯着她的背影,呼x1渐渐变得急促。
他真想将她的快乐,一生一世占有。
“好香啊。”h了了抬头望向天花板上垂落的帷幔,只不过这帷幔与别处不同,每一条都只有一掌之宽,薄如白纸,隐约透光。
“这是东家特别设计的合欢帷,以合欢香熏染,即使在水汽充沛的汤池中,也能使香气久久不散。”
“是为了熏香设计的?”h了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瞧着怪结实的。”
“合欢帷是用上好的鲛光锦制成,即使遇大力撕扯也不会坏,十分柔韧耐拉伸,两位贵客可任意使用。”仆从意有所指地介绍完,便知趣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