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王家退亲,都是不对的。
他想弥补一二。
却不曾想,肖怡君却一心想嫁给他。
若肖怡君是因为他才落到这个地步,不管肖家犯了罪,还是肖怡君被卖入过青楼,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娶了肖怡君。
可事实却不是。
他实在没有义务娶肖怡君。
听言,肖怡君抬头看着王伦。
她眼中含泪,满脸凄苦,“伦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要将我一脚踢开吗?我就这么招你讨厌么?若真如此,你为何还要来?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丫环抱住肖怡君,哭道,“姑娘,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老爷夫人都去了,如今王家都不肯管你了,你一个姑娘家,往后还怎么活呀?”
“王夫人、王公子,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家姑娘呀!”
王夫人简直被这丫环的话给气笑了。
“到底是我们要逼死她,还是她要逼死我们?”
王夫人看着肖怡君,“你父亲是罪臣,当年皇上虽言明不祸及家人,但按理说,你也算是罪臣之女,再加之,你还曾被卖入青楼,你说说,你要真进了我王家的大门,我如何向王家的列祖列宗交待?更何况,当年我们王家为何与你肖家退亲,你忘了吗?你要忘了,我再提醒你一遍,高僧说的明明白白,是两家八字相冲!若强行结亲,必死一方!”
当年高僧批命,是事实。
可肖怡君却不这么认为。
肖怡君哭道,“什么八字相冲,必死一方,分明就是你们找的借口,我不承认,我娘临死前说了,是你们王家对不起我,我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们王家害的,若不是你们退婚,我怎会因为未嫁被牵连,更不会被亲戚卖入青楼被打断腿,我这辈子是毁了,但我毁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王夫人气的不行,指着肖怡君,“真是好得很啊,我们将你从青楼救出来,竟救出个仇人,肖怡君,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从今天起,我们王家不会顾你的死活!伦儿,我们走!”
王夫人说罢,便要拉王伦离开。
肖怡君咬牙道,“你们不是想娶江家那弃妇进门么?我若是跑到江家去闹一闹……”
“肖怡君!”
梳好妆,江慈便带着翠儿前往王家。
马车行到一半,正撩开帘子看外头的翠儿突然指着一辆与他们背道而驰的马车叫了起来,“姑娘,那不是王家的马车么?我好像瞧见王夫人就坐在马车中!”
江慈探头看了一眼,可马车行的飞快,她只看到王家的标志,却并未看见马车上坐着什么人。
江慈道,“今儿个王家办宴,王夫人不可能外出,你定是看错了!”
翠儿急道,“不可能,王家人口简单,除了王夫人,再无女眷,就算我没看清楚王夫人的脸,却也看清楚了里头的人分明是个妇人,不是王夫人,还有谁?”
被翠儿这么一说,江慈也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跟上去看看!”
按理说,王家不会这般不讲礼数。
除非是出事了。
马车调转了方向,跟着王家的马车,来到了一处巷子。
江慈下了马车,便见巷子中一处人家的大门开着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翠儿走了进去。
一进去,她便瞧见了王夫人的身影。
除了王夫人,王伦居然也在!
“你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是做什么?这些年你害的我儿还不够惨么?你如今还想拖他一辈子?”
王夫人指着倒在地上哭泣的一名女子,神情愤怒。
女子二十七、八的年纪,身形削瘦、面容有些憔悴,此时正趴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
丫环跪在地上试图将她扶起来,可她死活不起。
王伦站在一旁,干着急。
王夫人见女子只顾着哭,压根不回话,更气了,“你给我闭嘴,当年我王家与你肖家解除娃娃亲,是我王家不对,可那也是情非得已,王伦当时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命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娃娃亲,再说了,我们王家为此还给了你们肖家一笔不小的补偿,你们认不认?”
女子仍旧不说话。
丫环却道,“王夫人,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家姑娘莫名其妙被退了亲,外头的人说尽了闲话,以至于一直没说上人家,你们王家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