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沇道,“是五妹妹今天发现王家收留了一个孤女,而那孤女却嚷着要给王伦做妾,五妹妹正好跟了过去,那孤女逼迫五妹妹答应,见不成,就撞墙寻死,我们正在商议,这王家到底能不能嫁!”
“什么?”
苏行知‘腾’的站了起来,看向江慈,“孤女?什么孤女?王家为何要收留那孤女?她又为何要赖上王伦?”
江慈有些尴尬道,“那孤女叫肖怡君,是王家世交肖大人之女,肖大人犯了事,被抄了家,家中人都相继病逝,唯独剩下肖怡君一人,肖怡君还被亲戚卖进了青楼,好在王家相救,肖怡君这才免于受难,之后的十年,由王家出钱,将肖怡君家置在一处宅子里……”
“王伦居然敢在外藏人!”
没等江慈把话说完,苏行知便气的不行,“我这就去问问王家人,到底要做什么?”
王家向江慈提亲的事,江慈已在书信中告知了她。
这几日,她也差人打听了王家。
王家在外风评都极好,尤其是王伦。
众人对他的评论,皆是端方君子,温良如玉。
她还以为是个好的。
却不曾想到,又是个虚有其表的货!
江慈赶忙拉住苏行知,“姨母,倒也不是藏人,是王家为帮旧友,收留而已!”
苏行知用力戳了下江慈的额头,恨铁不成钢,“这还不叫藏人,叫什么?若是收留,大可以为她寻一处家乡之地,或是帮她寻一门好婚事,将其嫁出去,为何要养她十年,还养在京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还有这孤女,她这是赖上了王家呀,王家与此人的关系若是不斩断,你嫁去王家,有你苦受的!”
江慈点头,“姨母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才要重新考量这桩婚事!”
尤其是今日瞧见肖怡君的疯狂。
她有预感,肖怡君是打定了赖王伦一辈子的主意。
苏行知听江慈说要考量这桩婚事,这会也冷静了下来。
她想了想道,“撇去这个肖怡君不说,王伦是个不错的男儿,王家也是个家风纯正,且内里没有弯弯道道的人家!”
她怕江慈错过了王伦,之后再寻不到好姻缘。
这下,连苏行知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正在大家都对这事举棋不定之时,下人来报,说是王夫人带着王公子来了。
苏行知一拍圈椅扶手,“来的正好!”
“姑娘!”
丫环红杏赶紧跑过去拉住肖怡君,再加上肖怡君原本就是个瘸子,跑也跑不快,因此,她撞上墙的时候,冲击力便很小了。
轻轻磕了一下,额头蹭破了点皮,渗了点血出来。
可肖怡君却无力的滑倒在地。
红杏抱住她,哭的像是死了人似的,“姑娘,姑娘,您别吓我,来人,快来人啊,请大夫!”
王夫人所站的位置正好被红杏挡了,以至于她根本看不到肖怡君撞的有多重。
她有些傻眼。
她虽气肖怡君,却从未想过要肖怡君的命,毕竟是世交之女,若肖怡君真死在他们面前,别说是她家老爷了,就算是她,只怕也会良心难安。
肖怡君死不得!
王伦也愣住。
肖怡君之前也寻过许多次死,可每回都是挂了绳子要上吊,人还没吊上去,就被红杏发现,之后便将他找来了。
今日这种实打实的撞,还是第一次。
江慈拉着翠儿,趁着大家都没回过神来,快步离开了。
马车上,翠儿不解道,“姑娘,那肖怡君明明就只是撞破了点皮,根本无大碍,姑娘为何要匆匆离去?”
肖怡君撞墙之前,口口声声说是江慈逼她去死。
江慈这般一走,岂不是坐实了这话?
江慈道,“傻丫头,肖怡君自然无大碍,她的目的根本不是寻死,而是想将事情闹大,她那丫环又喊又叫,你以为她真是想请大夫么?”
翠儿不解,“她不是想请大夫,是想做什么?”
“她是故意将人引来!周围的邻居听到了,定有人前来看热闹,我若是不走,被人瞧见,卷进这件事中,便摘不出来了!”
被江慈这么一说,翠儿一阵后怕。
她们刚才离开的时候,便有好几户人家开了门。
八成都是去那宅子看热闹的。
她们若是走慢一些,被人堵在那宅子里,这桩事,便成了主母欺负小妾了。
到时候即便江家拒了和王家的婚事,只怕外头也都传开了。
一旦传开,江慈不仅非王伦不嫁,还得将肖怡君迎进门,生啃了这只死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