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二婶提醒。”临哥儿顿了一下,态度恭顺。
真阳郡主很满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临哥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当看得出来,只有二婶才能在仕途上帮扶你。”
一顿,想到许清宜,口吻嫌弃起来:“至于你那个养母,她出身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侯府小姐,将来什么都不能带给你。”
这些都是事实。
临哥儿轻嗯了一声。
看来这孩子心里有数,真阳郡主嘴角微扬:“你们兄弟三个,只有你收了二婶的礼,想必你是站在二婶这边的。”
即使知道是虚与委蛇,临哥儿还是迟疑了一下,接着才及时调整好心态,坚定地道:“是的,我知道唯有二婶才能帮我。”
他的片刻迟疑,没有引起真阳郡主的怀疑。
反而让真阳郡主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令她打从心底相信,临哥儿没有异心。
到底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面对恩威并施,当然是老老实实。
若是许清宜没有看过原著,她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真阳郡主笑得令人如沐春风,交代道:“好,二婶交给你第一件任务,不是什么难事。”
临哥儿看着她,她继续说:“你只要想办法,叫她出门去一趟寺庙上香即可。”
临哥儿立刻问:“二婶想做什么,如果是杀人放火的事,我不敢。”
“放心,没那么严重。”真阳郡主也没告诉他具体的,到底还不是完全信任,只是道:“你是读书人,我怎么会让你做这些毁你的前途?”
瞧见临哥儿在犹豫,她保证道:“你不用担心,二婶保证不伤她的性命,只是小小惩戒而已。”
临哥儿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十分纠结,到底要不要站在养母的对立面。
这时真阳郡主淡淡提醒:“你仔细想想,是她一个外人重要,还是你自个儿的前途重要?”
“我知道了,二婶。”临哥儿仿佛如梦初醒,再不犹豫地说道:“侄儿回去就跟母亲提,二婶等我的消息。”
“好。”真阳郡主扬眉眴目地笑起来:“二婶等你的好消息。”
傍晚,回到侯府,临哥儿立刻找许清宜商量。
听罢,许清宜感叹:“她想要你娘死啊。”
临哥儿认真推敲:“应该不至于,她说过不会杀人放火,我猜是别的手段。”
许清宜:“……”这是一种抽象夸张的表达方式,不过许清宜没有解释,顺着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上钩还是不上钩?”
“当然要上钩。”临哥儿敲着桌板笃定道:“不上钩怎么钓大鱼。”
许清宜暗暗苦笑,敢情你家老母亲是鱼饵?
“母亲别害怕,您要去,但不是真正的您。”临哥儿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这话听得,许清宜若有所思。
未等她仔细问什么,临哥儿道:“您把裴彻先生借给我用一用。”
裴彻?许清宜吃惊地张大嘴巴:“你想让裴彻假扮我?”
想想裴彻那个猿臂蜂腰的体格子,这会不会太勉强了?
“不是。”临哥儿白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的猜测太离谱,解释说:“让阿白就可以了,裴彻先生只是去保护他。”
许清宜讪笑:“也行。”想了想又道:“但我还是要高调地出门,让对方知道我去了。”
她觉得吧,真阳郡主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相信临哥儿。
临哥儿犹豫了起来,如果许清宜真的出门,那还是有点危险的,假如真阳郡主的埋伏设在路上呢?
正迟疑,便听见许清宜说:“你想得太理所当然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别把对方想得那么蠢。”
如果对方是故意考验临哥儿,自己不露面就暴露了。
她不想临哥儿的卧底事业功亏一篑。
临哥儿目光微动,有些不情愿地承认,自己确实太心急了。
见临哥儿没有反对的意思,许清宜笑眯眯吩咐道:“去告诉你二婶,我三天后去白马寺进香。”
“嗯。”临哥儿嘴上是应下了,心里却惴惴不安。
这件事太危险,哪怕有被识破的可能性,他觉得许清宜也不应该以身入局,陪着自己胡闹。
万一自己为了仕途顺遂,真的倒戈向了真阳郡主哪一边呢?
她想过了吗?
这个问题,许清宜还真想过了。
其实也挺忐忑的。
自己这个新上任不久的养母,真的应该相信谢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