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真话,祖母要是不信,我就在府里待着。”谢韫之侧头,在茶几上挑了个梨子,咬了一口:“待着待着,陛下就顺理成章让我解甲归田了。”
“胡说!”老夫人瞪眼。
休想骗她,陛下哪有那么容易放弃这么好的臣子不用?
“你休想骗祖母,边关还要打仗呢。”她说道。
“江山代有人才出,没有一个将军,还有无数个将军,您的孙儿又不是无可替代。”谢韫之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真是这样吗?
老夫人心中惴惴,作为谢韫之的嫡亲祖母,她自然不希望长孙无法复起。
可分家的决定,太伤她的心了。
“我看你就是恼了我们,想自己分出去单过。”老夫人不高兴道。
“将军府又不远,您要是想我了,也可以到将军府颐养天年。”谢韫之说道。
“哪有这样的道理?”儿子还活着,可轮不到孙子养老,不过老夫人还是被哄得眉开眼笑。
“我已经和爹说了,他不反对。”谢韫之猜的,横竖最后都会答应,也不算忽悠祖母。
听说儿子不反对,老夫人就哑口无言了。
现在府里当家做主的人,还是侯爷。
对方同意了,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谢韫之不忍心看见祖母这样,安慰了句:“祖母往长远想想,谢家继承两个爵位也是好事,不是么?”
“我看你爹就是贪图这个。”老夫人哼哼了一声,心里门儿清,同样贪心的还有秦氏和那不成器的二孙子。
谢韫之道:“也是为了侯府。”
他这种态度,倒是弄得老夫人不好多说,有些事情深究下去,总归是府里对不住这个长孙。
“好吧,你们一个二个都主意大,我老了,做不了你们的主。”老夫人在那生闷气,万分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却也是无能为力。
“您是明事理的,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谢韫之说道,然后在颐安苑陪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看着谢韫之那修长挺拔的背影,老夫人目光怔怔,不禁向身边的嬷嬷发问:“玉兰,你说是韫之醒来后变了,还是真的为侯府着想?”
被询问的嬷嬷苦笑:“奴婢哪里懂这些啊。”不忍看老夫人伤心,忙又道:“但无论如何,世子心中总归是念着您好的。”
老夫人轻叹,也只能这样想了。
可她心里头还是很难受,总觉得分了府,以后两家就越来越远了。
犹如新婚夫妇般的二人,抛开顾虑,放肆至极,一直闹到夜幕降临才肯停歇。
许清宜懒懒地起来梳头穿衣,感受了一下,唇舌都是酸酸麻麻的。
而那个拉着她发了一下午酒疯的世子,似乎酒醒了。
对方看起来若无其事,道貌岸然,唯有接触到她的目光时,眼底才会荡起阵阵溺人的涟漪,与冷清的面容极为不适配。
咳,许清宜赶忙移开视线。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说着寡王永不脱单,身体和感情却情不自禁地与对方拉扯起来。
并且沉迷其中,不想自拔。
这太影响自己规划以后包养小白脸的人生蓝图了,许清宜心想。
认真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果然面色红润,眉目含情,满脸都是纵那啥过度的信号。
这可怎么出去见人……
还好,古代的蜡烛没有白炽灯亮,如果不是仔细盯着,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许清宜就这样安慰自己,才敢走出去。
次日,谢韫之膳后和许清宜说:“我去一趟颐安苑。”
“去请安吗?要不我也去。”许清宜想起自己也有几天没去了。
世子却拒绝了:“今天别去,下回吧。”
许清宜正想问为什么,话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她猜,估计是世子有事要和老夫人说,而且自己不适合在场。
“好的。”她笑道:“那世子今天就自己去吧。”
“嗯,下回再和你一起去。”谢韫之说道。
颐安苑。
谢韫之的到来,立刻让整个院子的下人们都活动了起来,非常殷勤地招呼他。
“韫之来了?”老夫人笑容惊喜,看向谢韫之的目光充满慈爱,乐呵呵道:“就该这样多出来走动才好,免得整日闷在院子里都快闷坏了。”
“祖母,也没有闷在院子里,每天都锻炼着呢。”谢韫之道。
旁边的嬷嬷噗嗤一下,就笑了:“世子还未听懂老夫人的弦外音,老夫人是希望您常来颐安苑走动呢。”
“你这老货,就数你聪明。”老夫人笑吟吟地瞧了嬷嬷一眼,顺着往下说:“年纪大了,谁不希望儿孙绕膝啊,只盼着清宜快快给我生个大胖曾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