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宜放下茶盏,端坐等待。
不多时,只见一个面容慈祥的贵夫人,被周嬷嬷搀扶着走进来。
对方满面笑容,眼神殷切。
“勇国公夫人,欢迎光临寒舍。”许清宜面带微笑地站起来,迎上前两步。
“谢夫人,我这个老婆子打扰你了。”勇国公夫人不好意思地说道,一来就放低了姿态,显得十分亲切。
“哪里哪里,快请坐,咱们左邻右里的,本应该我这个长辈上门拜访才是。”许清宜笑着说。
是这样的,可她却没有上门。
因为戚氏说了,叫她这个幸运的女人,别到大姐许亭筠的眼前晃,免得大姐受不住刺激。
勇国公夫人不知道缘由,只知道许家姐妹不和,便也识趣地带过去,笑道:“左邻右里的,谁上谁家还不是一样?”
许清宜也笑笑。
各自坐下,扯起了闲话,但都默契地没有提许亭筠这层关系,只当是纯粹的邻居来往。
“将军府空了这么多年,你们一家子总算是搬过来了,薛侯家不知有多开心呢?我和薛侯夫人也是牌友,没少听她夸赞你。”勇国公夫人笑着说。
“舅母这人的嘴巴,惯会夸赞人,您听听就得了,可别当真了去。”许清宜谦虚地笑道:“前几年韫之还未成亲,当然没必要分家,如今成了家,还是分开住的好,毕竟侯府住着叔叔伯伯的,实在没地方再安置人了。”
“是啊,谢将军的弟弟还娶了郡主,分家也是情有可原。”勇国公夫人附和了句。
当然了,明眼人都知道,平阳侯府分家有很多因素,绝非不够地方安置这种表面的原因。
“嗯,大家都松快。”许清宜说道。
勇国公夫人用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缓缓说道:“说起来,我前些日子外出,在路上见了令郎一面,那孩子……”
她顿了顿,真心实意地感叹:“真是出类拔萃啊,让我想起了我的孩子,也是才貌双全,年少成名。”
到此,她以为这就是谢韫之为自己服务的极限了,没想到对方下去净了手,回来将烤热的乳鸽撕成肉丝,贴心地送到她口中。
“我这是……吃独食吗?”许清宜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孩子们也有,叫人送去了。”谢韫之说。
闻言,许清宜便安心地享受服务。
春日围炉煮茶,还有好吃的乳鸽,最重要是美男亲自服务投喂,实在是人间第一等享受。
谢韫之望着妻子魇足的小脸,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题:“恭王妃温氏不是京城人士,她出身地方望族,是公侯贵族争相求娶的世家女。”
“妹妹小温氏的婚事,乃是恭王妃嫁入京城后,亲自搭桥引线促成,所以出事后,她十分自责。”
“恭王夫妇曾怀疑过,陆襄夫妻俩的死因有蹊跷,可能是买凶杀人,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勇国公府内的人,但查来查去均无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乳鸽和梨茶很美味,但想到临哥儿父母的遭遇,许清宜难免同情叹息,好好的一对璧人,真是遭大罪了。
感叹完,就是觉得棘手:“临哥儿的生母有了下落,你觉得应该通知恭王府吗?”
谢韫之摇摇头:“不通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他们自己发现,那就另当别论。”
没错,主动去掀起风浪没有必要,静观其变仍然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可是,我怕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听完了谢韫之给的消息,许清宜也有消息告诉对方:“勇国公夫人似乎笃定了临哥儿的身份,已经在试探我,按照隔壁的情况,我觉得她忍不了多久。”
“无妨,走一步看一步便是。”谢韫之道,看起来很淡定,他专心地给夫人撕完一只乳鸽,才起身去净手。
孩子爹查到这事,许清宜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告诉临哥儿,暂时没有必要。
今天大家都吃了烤的东西,许清宜派人把梨茶给孩子们送些过去解腻。
还专门告诉他们,是娘亲手煮的哟。
临哥儿经常在吴先生那里喝到,一喝娘煮的就知道,娘这个新手还没把握好火候,比起老伯煮的还是要差些。
不过他很给面子,还是喝完了。
许清宜知道自己手艺不精,不过没关系,熟能生巧嘛,谁也不是一出生就成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