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留下来?”小尾巴甩甩。
“也不行啊……哎呀……好烦恼啊!”多萝西松开黑袍,搭在大腿上,双手扯着头,又唯恐把饰扯下来,连泄的地方都没有……
屋外风依然咆哮着,还不时有火光升天,“嘭”,“啪”,炸出的烟花虽然很美,但是她根本无心欣赏……
可就在这时,“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是谁?”“是神父的说。”
“哦!快请进!”
门推开了,吱呀呀声还没传来,就被汹涌澎湃的焰火升空声盖过去了,巨响之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神父依然戴着眼罩,手捏着银十字架,走进后带上了门,又向她微微欠身致意。
“抱歉抱歉,我穿成这样不方便开门。”多萝西提了提裙子,防止它们垂到地上。
“这就不必多礼了。”神父缓步走到等身镜边上,摸了摸上面凝结的小水珠,指头又相互搓了搓,带着标志性的微笑。
忽然,灰蒙蒙的天极变暗,然后——
“轰隆!”漆黑的雷霆扯动阴云,无比壮阔,如同支本应下上一整晚的暴雨,在一瞬间轰向大地。
阴云的流向陡然生了转变,但又开始逐渐减,似乎在踌躇,不知身向何方,又被升空的烟花刺穿,留下新的风车伤痕。
“大家还好吗……”多萝西望向了滚滚乌云,心砰砰胡乱打着鼓。
“情况不太乐观……但小姐你也不需要太担心。”神父翻了翻书,自信合上,舒展眉头,“我此次前来,是来——”
“轰隆!”又是一道惊雷,把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他有点被吓到,不自觉地往旁边退了一点,手指不安地抓紧《圣言》,不住摇头。
“抱歉,我没听清……”多萝西双手合起,搭成一个“a”致歉。
“哦,简而言之,就是——”
“咻————啪!”“况吃!”
爆炸声炸开,屋子都跟着颤抖,地上的热水壶挤在了一起,骨风铃也摇晃起来。
诸事不顺呐……
“咳咳,我是——”
“轰隆!”又是一片闪现眼前的黑夜。
不是,没完了是吧?
神父不住掏出手帕,擦起了额头上的汗珠。
“放松,放松……”
深呼吸,哈出。
“谢谢,我是来向你介绍婚礼的相关流程的。”
“哦,是吗?真的太麻烦您了!”多萝西几次鞠躬,手指紧张又激动地扣在一起,腿也不知道一起往左边放还是往右边倒。
“事项可能比较多,所以——”
“咻——啪!”“轰隆!”
真的没完没了了!
神父虽然在微笑,但太阳穴上已经不自然地泛起充斥着怒意的褶皱了。
“您没事吧?坐下来歇一会儿吧。”
“我……咳咳……”他捂着喉咙,嗓子又干又哑。今天他都没喝水呢,白天两位新人泡的奶茶也没喝,全让给嘴馋的哨夹了。
她瘪着嘴巴,拽着袖子哀求着,下巴在手臂上蹭来蹭去,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啊……
“啊,您渴了对吧?瞧我,光顾着自己开开心心当新娘了,都忘了招待您呢!”
多萝西转过椅子来,伸手,从桌子另一头勾来纸包着的糖,又取来小弥撒的一次性透明塑料杯,拎起热水壶到桌上,习惯性撩了撩头,徐徐往杯里倒热水。
水雾滚滚,手都暖呢。
又一阵阴暗袭来,掩盖了神父的身形与面庞,亮起之后,天又黑了几分。
而他又恰好逆着光,只有一圈微光的轮廓,其余皆是黑。
我确实受够了。不过说起来,现在周围根本没有人吧?那还……真是一个好机会。
他抬起右手,竖起食指,指尖凝聚白光,塑造出一个光球,却自私到照不亮周围,随后,手比作手枪,指向多萝西。
“诶对了,您要加糖吗?”多萝西放下了热水壶,转头询问,瞳孔突然缩小,手突然僵住,嘴唇颤抖,良久,才飘出一句哀求,“不……不要……”
“感谢你的付出。”
“砰!”这一声枪响,与雷声重叠在一起,无人察觉,无人在意。
新娘应声往桌上倒去。杯子翻倒,水哗啦啦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