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少年他姓陆,人如其名,平素里倨傲得很,但有什么关系,每次他都安安静静的靠近我,悄悄痒痒的靠近令我心情那么愉快!
仿佛有毛有翼,可以直上云霄。
从头到脚。
他对我的流连,从头到脚。
尽管我操琴如玄,尽管琴声悠扬婉转足以俘虏一切过往的灵魂。
但他直接越过了我的琴声,仿佛没了耳朵,只有眼睛。
我的琴艺那么炉火纯青,当我弹起了长琴,不被琴声俘虏却被我的花容月貌俘虏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少年的眼睛又黑又亮又亮,瞳仁里,除了我的俏丽妩媚,没有其它。
那时候我就想,或许你描述的慕容家家主,可能不光是随口杜撰,是一种天马行空的洒脱。
如果可以,那将是我的标杆。
有一天,我想我也要足迹遍布天下,去睡遍天下帅气的男子。
天下男儿可以放纵不羁,凭啥我们女子不可以?
至于那些个风情迥异的美丽女子?
嘿嘿,这个到时再说嘛,反正绝不睡你花惜若就是了。
我这一生,也就这一天难得发了一次花痴,做了一个美轮美奂的白日梦。
我也就想想罢了,又不一定会付诸行动。
那名叫陆傲的少年给我递了情书,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我也没多想,就精心的梳妆了一番。
虽然他眉眼动人,又好看又飞扬,但我的心思并未为此暗动。
我之所以决定赴约,就是觉得,不负青春不负年少好时光,当做同龄人,两颗有趣的灵魂偶尔交汇,交流一下,也总是可以的嘛!
因为御灵在前,和他做不成男女朋友,但做普通朋友又何妨?
人的一生谁还没有个人际往来了?
结果你不知道怎么又瞅出了端倪,当晚我还没出门,你就在无人处狠狠揪住了我的衣领!
你打我!
你不由分说一巴一巴的抽在我脸上,抽得我血肉模糊,只差没一下呼死我!
但我实在是怀疑过,那一刻你有没有恨不能直接打死我罢就的意思!
你骂我!
劈头劈脑骂我:“水性杨花,若不是瞅在去世的父母份上,断然饶不了你!”
那么痛,我的痛全在心里,皮肉之伤远没有心痛之万一。
我陷进大红花被,抱头痛哭。
后来又是你替我赴约。
你他交际的内容,可想而知。
所以自此之后又一个同龄男子用古怪的眼神瞅我。
回来的时候,你低低伏在我耳畔,悄悄痒痒几乎如同那位少年的无声靠近。
你只是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惜叒,你不要轻易说爱。”
你的声音又好听又温柔,像是儿时母亲糯糯软软的嗓子,在轻唱摇篮曲。
我一动不动,却起了蓬勃杀机。
惜若吾姐,你知道么,从未有一刻我有如此强烈的愿望。
吾愿即是:我想要杀死你。
唯有你花惜若的彻底消失不见,才有我花惜叒的双脚完全自由。
但你却是我相依为命的亲姐姐。
蓬勃与强烈之后,是无穷无尽的怯懦与后怕。
后来我被这个邪恶可怕愿望吓得浑身都在哆嗦。
我在幽黯的小镇沉睡,做一场了无痕的轻梦。
梦到我们稚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