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全屋子的人包括陈敬坤在内,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站在一旁吃过储砚亏的御史大夫齐允诚此时暗自庆幸着,商相不愧是商相,怪不得父亲吃了他一辈子的亏,斗不过,真的斗不过。
他看向陈敬坤,微微摇头叹息着,这次他可捅了大娄子了。敢动储砚的家人,他是真不想好好地活着了。
回想起他被储砚耍得团团转的惨状,陈敬坤只会更惨。
陈敬坤此时冷汗连连,他没料到事情会是这种发展,一般母亲状告儿子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告了就肯定能胜诉。
虽然也没有哪个母亲真的会告儿子忤逆,因为忤逆不仅儿子受罚,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乱棍打死,不仅家族蒙羞,还会牵连整个州县。
所以即使有人真的告忤逆,也会被当地的县令千方百计地拦下来的,这就导致陈敬坤没找到可参考的案例,也不知道这种情形该怎么处理。
他已经接收到皇上不满的凝视了,只能硬着头皮说:“商相也只是一言之词,您说没有忤逆只是为了规劝母亲,又有谁可以证明呢?”
储砚看向站在一旁的礼部尚书,他收到储砚的暗示,开口问道:“那陈大人又如何证明商相忤逆呢?虽说我大梁重孝道,可大家也都知道,很多没读过书的父母其实眼界和胸怀是不如入仕的子女的,经常会因目光短浅而产生一些冲突,以商相今时今日的地位来讲,我愿意相信商相的人品。”
齐允诚见状也说道:“其实,我朝还从未有母亲告子女忤逆的,我曾翻阅过典籍,自古以来被告忤逆罪名的子女,大多是弑兄杀父,极其残忍之辈,确实没听说过母亲因为一些口角问题便告忤逆的,更何况商相还一直出了银钱赡养着全族,圣上,臣遇到这样的母亲也会心寒的。”
齐允诚说完特意看了储砚一眼,储砚微微颔首,认下了他这份人情。
陈敬坤更慌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他看向王氏,有些急了:“王夫人,您再没有别的证据证明商相忤逆了?”
王氏本来面见皇上就很懵,又被商相一通大道理砸下来,一时半刻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再加上全屋子人都为商相说话,而商相确实也时常给家里送银钱修缮房屋祠堂等,自己也没什么实在证据证明他的不孝和忤逆,都是些口头上的争执。
一直没说话的商相开了口:“圣上,我朝有明文规定,如果子女因故无法在父母身前尽孝,则每月交付赡养父母的银钱不得少于二两银子,折合一年便是二十四两,十年才二百四十两。臣去年给老家修缮祖屋便花费了三万两,臣就算今后一分银钱不给,也算是尽孝了吧?”
周楚煜沉默了半晌,终于开了口:“我一直是相信商相的人品的,他身为相国,百官之表率,又怎能犯了忤逆的大罪?今日我之所以同意审理这桩忤逆案,就是想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王氏,你不可因为一时的口角便将忤逆这样大的罪名扣在儿子的头上,你想想你的全族,若是没了商相的庇佑,还会如此昌盛吗?”
周楚煜这明显偏袒的话让窗外偷听的商云婼挑了挑眉。
周楚煜确实很善于伪装仁善,如今见形式不对便卖父亲人情,他若当初真的信父亲,便不会同意陈敬坤带着王氏上朝堂告御状。
一直没说话的储砚幽幽开了口:“陈大人,您是在哪里找到的王夫人来告御状的?”
本来想隐身的陈敬坤浑身一震,说道:“在,在宫门外。”
储砚:“登闻鼓哪里?”
陈敬坤声音都发颤了,他好像知道储砚要干什么了,但也只能老实回答:“是,是的。”
储砚:“敲登闻鼓是要被仗责三十大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