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门口,将行李箱拖到窗边的角落,肖伏安坐在文凝凝床边,揉了揉文凝凝圆圆的小脑袋:“累了?”
文凝凝点头如捣蒜。
“那……晚饭还出去吃吗?”
“不出去了,我们点外卖吧好不好?”文凝凝请求。
肖伏安“嗯”了一声:“那你想吃点什么?”
文凝凝眼睛骨碌一转,一句“海鲜”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肖伏安堵了回去:“海鲜不行。”
文凝凝撇了撇嘴,悻悻地问:“那烧烤是不是也不行?听说青岛的烧烤也不错呢!”
“嗯,烧烤也不行。”肖伏安思考了一下,提议道:“不如吃野馄饨吧。也是青岛比较特色的美食了。生病的时候吃点汤汤水水比较好。”
等餐的过程中,肖伏安外出了一趟,将预订的照相机以及送到楼下的外卖都拿了回来。一进门,便见文凝凝早已沉沉睡去。
肖伏安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走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默默地退回窗边,拿出行李箱,将一应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都拿了出来。
夜凉如水。
文凝凝从睡梦中醒来时,便见肖伏安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那本临时买来的关于摄影的书,沙发前的小茶几上还摆着一台单反照相机,旁边还有一个外卖袋。
他显然是洗漱过的。穿着宽松的居家t恤,头发将干未干,和平日里一丝不茍的他倒是很不一样。
文凝凝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被满足了的占有欲:这样的他,可不是谁都能见得着的。
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肖伏安闻声抬头,递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醒了?”
“嗯。”文凝凝点点头,“现在几点了?”
“十点多了。”
文凝凝有些不可置信:“啊?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刚结束高强度的学术会议,又完成了一场劳心劳力的直播,紧绷的弦猛地松下来,就容易累。”肖伏安放下书,走到文凝凝床边,摸摸她的小脑袋,“饿不饿?”
“有点儿。”
“那你等一会儿,我把外卖拿楼下微波炉热一热。”
肖伏安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外卖袋出了门。等他再回来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文凝凝正是饿极,不由得馋虫大动。原本还在赖床的她瞬间弹起,像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地跑到门口,接过肖伏安手里的外卖袋,十分满足地深深嗅了一口:“太香了!”
二人迅速将外卖一一拿到茶几上。文凝凝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鲜香的汤汁配合着入口即化的馄饨,倒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文凝凝赞不绝口:“没想到青岛的馄饨这么好吃!”
吃着吃着,文凝凝又发出疑问:“不过,馄饨就是馄饨,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个‘野’字呢?”
肖伏安解释道:“据说这个‘野’是‘夜’的谐音。许多年前,青岛有那种路边摊,摊位也不固定,到了晚上才出来卖馄饨,久而久之,就有了‘野馄饨’的说法。”
文凝凝翘着个小脑袋,吃着馄饨的小嘴含糊不清地嘟囔:“那我们这大半夜的吃,岂不正好是野馄炖的正宗吃法?”
肖伏安点点头:“是呢。”
“这馄饨放了这么久,竟然也没坨掉。”
“外卖送来的时候我看你睡着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睡不醒,就把馄饨先挑出来了。汤食分离,相对就好一点。”
“哇,你也太细心了吧!”文凝凝夸赞。
肖伏安挑眉“自黑”:“也没什么。年长者的一些生活小技巧罢了。”
事实证明,岁月的积淀确实教会了年长者不少生活小技巧。
比如,外卖好评卡不要扔,左右各剪一刀可以做一个轻便简易的一次性集线器;装外卖的保温袋摇身一变就是一个简易洗衣盆,在袋子里装好水和洗涤剂后,可以用来浸泡小件脏衣,浸泡后再洗,洁净又省力;酒店的晾衣区太靠墙容易把洗好的衣服弄脏,只需将行李箱放到桌上,抽出行李杆,就能收获一个简易晾衣杆……
文凝凝看着肖伏安一系列出乎意料的操作,不禁叹为观止。
吃完馄饨,肖伏安又递过来文凝凝的药和水,督促她吃下,这才道:“你先洗漱,我去扔一下外卖,顺便去外面试试相机的夜景模式,半小时后回来。”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文凝凝微微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门外的肖伏安同样轻轻舒了一口气。
只订一间房的本意是方便照顾“病号”,若有紧急情况可以及时响应。奈何这“病号”实在是过于撩人,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呆在一隅,他就已经心猿意马,思绪纷飞。
三十六计走为上。他只好以调试相机为由“物理隔离”,暂时远离。
“实在是太考验自控力了。”肖伏安微微苦笑。
酒店的地理位置极好,周边多是热门景点。更难得的是,酒店闹中取静,几条蜿蜒小道将繁华的街区与酒店所在区域分开。
小道一旁种植着高大的泡桐树。此时正是开花的时节,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偶有花朵被风吹落,淡紫色的花瓣点缀着寂静的行道,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肖伏安一边拍一边根据拍出来的效果调整着拍摄参数。
昏黄的路灯、地上的花瓣、静谧的街道,以及远处车水马龙的大街……相机在他契而不舍的调试下逐渐变得乖巧温顺,出来的照片也逐渐从画风清奇变得能够入眼。
小道上行人很少,拍出来的都是景物。他又沿着行道往大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