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忘记千非忌的可疑之处,只是现在齐骧不在,他也不知道齐珺对千非忌的看法,只好小心应对。
“皇兄,他……”
“小陛下,”齐同晏刚一开口,千非忌就打断了他,“千与小六六实是好久未见了,念在千与六殿下的师生之情上,可否请求陛下,让千与小六六找个地方叙叙旧呢?”
齐同晏的全身瞬间紧绷,疯狂后悔自己的疏忽大意。只因是在宫内行走,他便不再把青枫贴身带着。想着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全然忘了如今的守备力量已大不如前。
齐珺抬头,目光在千非忌与齐同晏之间逡巡,眼中透出思量:“国师大人想与六弟叙旧,自是极好的,只是难道有什么、朕不能听的吗?”他及时改掉了自称。
“不仅是叙旧,千还想与六殿下,谈谈他母亲的事。”面对齐珺的质疑,千非忌尽显从容,“只怕不太好,在陛下这谈起。”
真不装了
齐珺的眉皱得更深了,他不认为千非忌这个外来人能知道什么关于齐同晏母亲的消息,也不觉得他们二人有什么好谈的。但,同时他也认为,对齐同晏来说,过世的母亲也是他的一款心病,必然会找千非忌问个清楚明白。
齐珺看向齐同晏,正巧发现齐同晏也在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动摇,只有坚定的意愿与无声的请求。齐珺叹了口气,说:“如此,的确不太方便。晏儿,你找个地方吧。”
“谢谢,皇兄。”齐同晏再次对上千非忌的目光,眼神中已没了先前的惊愕,只余一片风平浪静,“国师大人,请随我来吧。”
“小六六盛情相邀,千又怎能辜负殿下呢?”千非忌应声,随齐同晏出了门。
齐同晏一边往自己的住所走,一边试图套千非忌的话。他问:“好像自我回来后就没有见过国师大人,您是去哪里忙了吗?”
“小六六,谈话要在屋里才好,难道我没教过你吗?”千非忌的嘴角上扬,笑得神秘。
齐同晏不再执着于在路上问话,反正看样子也问不出来什么,何况等到了自家住所上,更不怕他耍什么花样。
迎在门口的是青枫,当他看到齐同晏身边的千非忌时,硬生生把嘴里那声惊疑的“殿下”咽了下去,转而镇定道:“殿下,国师大人。”
齐同晏朝他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对了,殿下,我希望待会儿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谈话。”千非忌走在前方,没有回头,“想必殿下也不愿旁人听到这些内容的。”
齐同晏本来还想反驳,听到千非忌后面的那句话,心脏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接下来说的内容,很严重吗?
纵使如此,齐同晏也没有对青枫下达其他的指示,依旧放任他跟在身后。
等到二人都进了齐同晏的屋子,趁着齐同晏背对着千非忌在翻找什么东西的时候,千非忌转身,拦住了青枫:“下属就该做好下属的本分,我与六殿下接下来要谈的事,可不好让无关的人听见。”
“什么?”青枫一愣,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正要反驳,齐同晏走了过来,漫不经心地说:“既然这样,你便到外面等吧,尽量不要靠近这里。”
虽是这么说,齐同晏的眼里可一点没有要赶青枫走的意思。青枫会意,作势离开,却在二人关上房门时,又从另一个方向悄然绕到了齐同晏屋子的窗边。
“国师说要与我单独叙旧,是要说什么?”关上门后,齐同晏面对千非忌,问。
千非忌只是笑,说:“殿下的下属,好像不怎么听话?千应该说过,最好不要让无关的人听见。”他推开门,走出几步,准确无误地来到青枫的身前,双眸盯着青枫,身躯渐渐逼近,“难道千还要再重复一次吗?”
“青枫是我的贴身侍卫,有什么不能让他听的?”齐同晏追了出来,站在千非忌的身后,略带敌意地说道。
千非忌轻笑:“即便千要说的,是殿下母妃的大逆之事?”
齐同晏的眉心一跳,防备地看着千非忌:“没有证据的事,休要信口雌黄。”
“殿下应该很想知道才对啊?关于您的亲生母亲的事。不然当初,又怎么会不惜和无灭天的人扯上关系呢——”千非忌从容地悠悠道。
这一下,纵使齐同晏千般防备、万般警惕,都敌不过千非忌的话给他带来的那一瞬震撼。他不可置信地猛地抬头,问:“你都知道什么?”
为什么,会说到无灭天?不对,小师叔说过,母亲确实是无灭天的人,但那又……?
“千也说了,无关人员,最好还是不要待在这附近。殿下若不诚心求知,千自然也不会透露任何。自然,殿下还是不要想着,能瞒过千的耳目才好。”千非忌靠近齐同晏,居高临下地俯身逼视他,“殿下的侍卫,终归也不过是侍卫署里出来的。”
齐同晏身体下意识地后仰,被迫仰着头,看到了千非忌眼里兴味盎然的神色。他冷静地使力推开千非忌,面色不愉道:“我知道了。青枫,你先下去休息吧。”他朝青枫极小幅度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青枫:“……是,属下告退。”既然齐同晏让他下去,那他应该是有做什么准备。至少,明面上,青枫现在接近不了他们。
“嗯,现在的确没人了,看来殿下的下属还是有调教的价值的。”千非忌关上房门,凝神听了一会儿,才开口对齐同晏说。
齐同晏现在很不爽快,他连表情都懒得做,拉着一张脸道:“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