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村妙煞白着脸,微微喘着气,看着银时投来的柔和目光,心中一软,平静了心绪,轻轻点头。
“恩,那你……”
“我没事。”
银时刚说完,突然,从不远的森林里,传来一声惨叫,两人醒悟过来,连忙赶上去查看,惊见罪徒三叶倒在血泊中已经死去。
一旁站着一位持着太刀的黑服男子,清秀的脸上溅满了红色的鲜血,双眼垂落在刘海的阴影里,两行清泪淌下,刀口还在滴血。
树叶间隙,光影错落的照在男子身上,使他看上去,格外孤独、悲伤,以及空洞。
银时嘶哑着嗓子,不忍的问道:“总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冲田总悟松开手,染血的刀掉落在积血染地的草丛上,他俯下身子,将死去的冲田三叶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
一边麻木的流着泪,一边擦拭着姐姐脸上的污血,望着她那闭目安详的睡颜,轻轻喃喃。
“我从未忘记过姐姐的死亡,打从一开始,我便知道回来的不是真正的姐姐,而是一个窃据姐姐身体的傀儡。我知道真相,但我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结果,仍逃不过这样的结局。”
“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幸福。自从长大后,我就一直未能和姐姐生活在一起,直到姐姐死去,我还是奔跑在外,让姐姐担心,这次,总算圆了我多年的愿望。”
“和姐姐从早到晚都能见面,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游乐场,一起捉弄别人,一起说早安,一起说……晚安……”
“老板,已经……可以了,我……无憾了……,一切……都结束了……”
坂田银时与志村妙,两人看着血泊中抱着姐姐尸体,无声哭泣的冲田总悟,沉默了,心疼,不忍,感同身受的悲伤和无可奈何的难过。
一时间,都没了话。
谁也不知,此时,冲田三叶的体内,那残留的罪力,流入地底,游向远方的结界阵眼,自爆毁去了核心。
轰——
一声惊天炸响,震动了大地,劲风扫过,吹折了众多树木,通透碧绿的叶子飞满天空,在狂风中被撕裂成碎屑,飘落四方。
邪光冲起,污染了整片树林的根基,森木枯萎,河水死气,天空镜面出现可怖的裂纹,碧天玉树海各处,掀起无数的灵魂怒啸,惊愕了银时众人。
“怎么回事!生了什么?”
“我有不好的预感,阿妙,总悟,我们快回去与大家汇合。”
银时抓起志村妙的手腕,转身便跑。冲田总悟仍坐在血草地上,抱着姐姐的尸体黯然失神,不动一丝。
……
与此同时,碧天玉树海外围屏障裂开一道口子,蠢蠢欲动的邪气,趁机闯入数股暗流,潜入其中。
另一方面,旅馆附近,澄夜、新八、神乐等人惊异于先前的震动,四下顾盼,不见银时、阿妙、三叶和总悟。
猿飞菖蒲与柳生九兵卫两人,当即决定去森林把他们找回来。
“阿妙现在肯定是跟银时在一起!”
“她想和银时单独过二人世界?啊啊啊~~我不允许啊啊~~~银桑是我的~~~”
“小猿冷静!”
“那个平板女,竟敢抢先一步出手,我绝不原谅。小九,快点把他们找出来,我一定要破坏那女人的1ove1ove计划!!”
“汗,你在想什么呢?”
两名女子一边拌嘴,一边走向森林深处,忽然,从东方吹来一阵诡异的邪氛。
她们立时闭口,从轻薄的衣袖和腰侧,取出各自的刀剑,警觉起周围逐渐浓郁的黑雾,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向来时的路靠近。
一步步,小心翼翼,背靠着背,警惕着四周雾流的动向。
忽然,一根长满尖刺的长鞭抽了过来,击碎了地面,将她二人分离开来。
又有数十根油滑的触手,从雾海八方探出,猿飞菖蒲与柳生九兵卫顿临险境。
她们连连跃动灵敏的身法,堪堪避过诡谲的袭击,不停施展忍法剑诀,砍到一大批触手,不明颜色的鲜血,如雨般洒落。
随着时间推移,黑雾遮覆,看不到天,见不到植被,宛如置身于古老的囚笼中。
两人渐感疲惫,呼吸困难,神志越模糊,还有某种力量自体内被剥夺流逝。
手中的刀剑,挥舞的越来越慢;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如同婴儿学步,四肢再也不听使唤。
就是这一刹那,黑雾各处猛地伸出上百只畸形的手臂,有的如汉子那般粗壮,有的如女子那般纤细,精准的抓住猿飞菖蒲和柳生九兵卫的头颅与四肢,死死掐住要害,向不同的方向拉扯。
两人脸色由红变青,到惨白,再无血色;青筋暴突,血管逐一破裂,染红了靓丽的衣裙。
身体各处肌肉,呈现被撕裂前的状态。猿飞菖蒲不愿这样悲惨的死去,她承受着莫大的痛苦,激忍术点燃自己。
最后,化作一颗人体炸弹,自爆同时,毁去了周围所有的诡手。火焰,一瞬间燃遍了整个黑雾空间,热浪冲袭四方,卷乱了邪霾运。
将此地,变为一座真正的炼狱坟场。
柳生九兵卫趁机摆脱困束,在刚才的爆炸冲击中,侥幸跌出黑雾外围。
可是,她的四肢都已被撕裂大半,差一点就要完全脱离自己,森森白骨肉眼可见,现在,全靠肩膀和腰身扭动,才能在草地爬行。
再不快点离开这里找人治疗,柳生九兵卫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