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灵行者。”虽然和母亲廓吉雅势如水火,但瑟庄妮对自己实际上的誓父乌迪尔却充满了尊敬,“你会聆听万灵的声音,难道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办法吗?”
“没有办法。”乌迪尔摇了摇头,“队伍里的厄纽克不愿意爬坡,就算是脑袋里只有燕麦草的战马,都畏惧隘口的陡峭——如果我们能驯养雪怪,或许还有机会。”
驯养雪怪当然是扯淡,乌迪尔显然是用比较委婉的说法,说明这道隘口对于凛冬之爪大军的截断。
“那还真是麻烦了点。”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瑟庄妮咧开了嘴巴,露出了混杂着狂妄和蛮横的笑容,“那么,接下来就把受伤的人留下,让他们带着我们所有的战利品、护送着新接纳的小崽子们离开,返回桑吉格拉平原,等我胜利归来,再分配战利品吧!”
显然,哪怕这次的劫掠大获全胜,瑟庄妮依旧不愿意停下脚步,只希望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拿下阿瓦罗萨!
对于自己女儿的想法,乌迪尔还是有些担心的。
曾经亲自参与过艾欧尼亚战争的乌迪尔曾经亲眼见证耀武扬威的诺克萨斯大军在纳沃利遭遇惨败——虽然在弗雷尔卓德人的角度上,这场战役中双方的战士都算不得特别勇武(至少和寒冰血脉相差不小),但其胜败关系却让乌迪尔产生了不少思考。
虽然没有听说过“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但在普雷希典之战的最后时刻,当诺克萨斯大军的指挥部被突袭、指挥官出事,诺克萨斯大军强行聚起来的那股气势泻掉了之后,兵败如山倒的样子却让乌迪尔印象深刻。
战争的规模很大,但胜负却可能就在一瞬之间,长时间战斗的人,哪怕是意志坚韧的战士,也可能会绷不住!
而现在,凛冬之爪就面临着类似的情况——现在不停下脚步,继续一路向西,那纽斯卡拉隘口就会阻隔所有的补给和支援,让这场已经持续了半个月的高强度突袭,再次从头开始!
“不必担心,兽灵行者!”似乎是猜到了乌迪尔的忧虑,瑟庄妮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艾希和她的新阿瓦罗萨可不是什么强大的敌人,他们丢掉了弗雷尔卓德的勇武,和南边的温血人一样,只知道躲在城墙后面瑟瑟抖,只要我们有办法将他们从高大的城墙后面引出来,那战斗的结果就不需要怀疑。”
乌迪尔闻言点了点头。
“之前对于他们修建的龟壳我没有太好的办法,但现在,一个南边来的家伙投奔了我们——他的能力实在是太好用了,趁着艾希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我必须一波碾碎阿瓦罗萨!”
说到了新投奔部族的家伙,乌迪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这个自称是塞拉斯的德玛西亚人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直接窃取他人力量的能力。
虽然做主接纳他的萨满说那是三姐妹赐予他的力量,但很可惜,那位萨满骑着的居瓦斯克野猪看到了一切,并将其完整地交待给了乌迪尔……
所以,在塞拉斯还想要隐瞒的时候,乌迪尔一语道破了他的秘密,逼得他不得不拿出真正的本事来。
为什么纽斯卡拉隘口被轻易拿下、稳重的布卡拉会主动出战?
那是因为塞拉斯偷取了一个阿瓦罗萨同盟部族战母的力量,欺骗了布卡拉,让她误以为这是前来支援的盟军!
作弊一般的模仿能力和朦胧的夜色让塞拉斯骗过了布卡拉。
弗雷尔卓德人哪里见过这个?
当她按照阿瓦罗萨的风格,主动来迎接这支难得的盟军之时,凛冬之爪动了致命的突袭。
不过,和塞拉斯所以为的一波了不同,瑟庄妮仅仅将他的行动看做了诱敌出战的办法,哪怕占据了绝对的场面优势,她还是慷慨的赐予了对方一个决斗的机会,然后堂堂正正地用北风连枷敲碎了布卡拉的脑袋,彻底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而现在,听瑟庄妮的意思,她这是打算故技重施,依靠着塞拉斯的模仿能力和阿瓦罗萨与其同盟部族之间的相互支援,一个个地引诱他们出战,然后正面将其击败!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乌迪尔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很喜欢这种战术,虽然利用塞拉斯的模仿能力多少有点不讲武德,但考虑到这只不过是将那些先违背弗雷尔卓德传统、将自己藏在城墙后面的阿瓦罗萨人引出来的办法,似乎事情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所以,我们要一路径直向西,对么?”乌迪尔眨了眨眼睛,“用最快的度抵达凝霜港,以某一支援军的身份?”
“跟不上的人就留在后面做预备队,多多劫掠。”瑟庄妮点头,“我很了解艾希,她虽然是把好手,但心肠却太过软弱了些,甚至我们都不一定需要伪装成援军,哪怕只是装作走投无路、想要加入阿瓦罗萨的炉户,她都会傻乎乎地接纳……如此软弱的战母,麾下的战士又怎么可能有强悍的意志力呢?”
站在弗雷尔卓德人的角度上,瑟庄妮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如果一个部族内,最核心的战母都心软,那战士们自然就不会有多么强横的战斗意志。
然而,亲自经历过艾欧尼亚之战的乌迪尔听到这,却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论起心软,没人比艾欧尼亚人更心软——但在普雷希典,软趴趴的艾欧尼亚人却仿佛最强悍的寒冰血脉,死战不退,硬生生给他们的战母提供了一次突袭斩的机会……
不,这不一样。
摇了摇头,乌迪尔将这种奇怪的念头从脑海之中摒弃出去。
阿瓦罗萨人不是艾欧尼亚人,这不一样。
他们没有那种保卫一切的意志。
此战,凛冬之爪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