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营的后面,那可是托比西亚河,如果德玛西亚大军在这种被人压着打的情况下一路被碾到了河边,那接下来绝对不会出现背水一战,结果只能是大规模溺毙!
不,不能这样了!
带着无畏先锋的战士们,嘉文四世尝试性地组织了一波反冲锋,但效果并不明显——诺克萨斯方面派出了皮糙肉厚的塞恩来应对他的反冲锋,虽然塞恩拿嘉文四世没什么办法,但却能带队消弭嘉文四世的冲击,让诺克萨斯方面持续保持着向前碾压的势头。
就算嘉文四世击倒了塞恩、甚至从他的下颌上拿回了嘉文一世的王冠,但他依旧无法冲破塞恩的防御,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塞恩就再次站了起来,又一次开始纠缠他。
此情此景,德玛西亚方面已经无路可退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嘉文四世将指挥旗交给了身边一直保护着他的盖伦。
“拿着。”他用快开口道,“接下来由你来统领全军,务必保持阵型严整!”
“你呢?”盖伦挥舞着大剑,一击放倒了一个在暗影掩护下试图偷袭自己的家伙,心下勐然一紧,“你要干什么?你现在可是我们的陛下!”
“正因为我是德玛西亚的国王。”嘉文四世面上带上了几分笑意,他一把摘掉了自己的头盔,然后将沾满了塞恩血污的、属于自己曾祖父的那顶王冠一把戴在了头上,“所以,我要做一些应该由国王来做的事情!”
下一刻,嘉文四世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拿过了代表着光盾家族的战旗,将其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以光盾的名义!”他大声呼喝道,“掩护我,英勇的德玛西亚战士!”
“无畏先锋,以无畏之心,行先锋之责,与我并肩同行!”
“飞翼军团,居高空之上,为德邦羽翼,为我指引方向!”
“所有无畏的德玛西亚勇士,你们将成为我前进的道路,成为我飞腾的羽翼!”
“狡猾的诺克萨斯人以为自己能用肮脏的魔法和针对来获得一场卑鄙的胜利,但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德玛西亚的伟大从来都不来自于强大本身!”
“这是我们世代生活的国度,这是我们的托比西亚!”
“德玛西亚虽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身后就是汹涌的托比西亚河!”
“我将带头冲锋,一如森图陛下旧事,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随着光盾战旗被高高举起,德玛西亚的阵型开始向着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方向转变。
精锐的德玛西亚战士向着战旗靠拢,结成了一个以嘉文四世为箭头的锐利锋失阵,而其他战士死死地抵住阵线,以圆阵的形态和盾阵为基础,迟滞着诺克萨斯人的冲击。
然后,在飞翼军团的指引之下,嘉文四世头戴王冠,手擎扳龙枪,向着斯维因的指挥部方向,开始了一场有死无生的突袭。
在登峰归来的嘉文四世面前,诺克萨斯士兵哪怕经过了附魔加强,也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面对着一骑当千、无人可敌的嘉文四世,诺克萨斯大军只能选择如牛皮糖一般,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将他完全包围起来、通过军阵的包围和碾压,一点点地“磨”掉随嘉文四世行动的绝对精锐,也“磨”掉嘉文四世的体力。
嘉文四世对此一清二楚,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一点犹豫。
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诺克萨斯战士被捅穿,长长的扳龙枪更是完全被染成了红黑色,又湿又黏的几乎无法抓握,但嘉文四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变形、行动却没有丝毫的迟缓。
跟着嘉文四世的无畏先锋战士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四面八方的利刃之下,但他们的存在也为嘉文四世争取了时间、争取了空间,当最后一个护卫倒在了嘉文四世身侧之际,代表着斯维因的诺克萨斯大旗已经近在迟尺了。
“喝啊!”
随着一声爆喝,嘉文四世全力掷出了早就被染成了红色、丝毫不见蓝赭色的光盾战旗,随后整个人以一往无前之势,硬生生穿透了一支诺克萨斯小队,直抵战棋之前。
“受死吧!”他一把拔出了战棋,单手擎枪、单手执旗,“斯维因!”
……………………
诺克萨斯的大旗之下,斯维因眯着眼睛看着嘉文四世。
这一幕在普雷希典曾经生过,那一次,斯维因如这次一般,费尽了全部的心力,为普雷希典战役取得了他所能取得的所有优势。
眼见着互相并不是完全信任的艾欧尼亚联军就在即将分崩离析之际,那个舞者出身的小姑娘就是这样,带着所有能团结的战士,一路杀透了诺克萨斯的军阵,并在斯维因的面前,给他留下了一次无法忘怀的耻辱。
那一次,斯维因失去了一只手臂,只能在部下簇拥着撤退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麾下百战余生的老兵们,因为失去指挥而陷入被分割包围的境地、最终战死沙场。
那是斯维因心底最痛的地方,哪怕理智如他,也不愿意想起。
如今,在托比西亚,昨日重现。
被斯维因的充分准备完全压制的德玛西亚大军已经来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他们的统帅、第三个登峰人、德玛西亚的小国王,也一如曾经的艾瑞莉亚一般,选择了在绝境之下带着最后的精锐,进行一波决死的冲击。
上一次斯维因输了,他输掉了自己的一支手臂,输掉了忠诚的大军,输掉了和那些该死的保守贵族斗争的机会。
然后,经过了整整六年的殚精竭虑,他再次爬了回来——哪怕将灵魂卖给了恶魔,哪怕和黑色玫瑰妥协,但自始至终,斯维因对于帝国的热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降低。
嘉文四世是个勇敢的家伙,和那些被诺克萨斯大军吓得瑟瑟抖的领主不同,作为一个国王,他应该还不错。
但在斯维因的眼里,国王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一个国家最大的桎梏。
国王、贵族、特权者,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国家才无法公平公正,有才能者才会备受压制。
诺克萨斯才是最正确的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