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北蛮也面临储位之争,老皇帝病于床榻已经一年多不曾理事,北蛮太子昏庸,监国一年来得罪了许多贵族,如今不少人都对他心生不满,欲联合其他皇子夺位!”
“浑邪王怕是也在观望,如果金都城有异动,他搞不好会掉头杀回去,趁机入主金都!”
曾钰道。
“哼,金都城距他数千里,等他杀回去,饭早就凉了!”
“通知他,让他不要在费劲巴力的找了,即刻南下!如今蒙武在北境立足未稳,正是南下夺关的好机会!”
“至于损失,我日后补给他就成!”
张之道道。
“相爷,您这是?”曾钰有些惊了,让浑邪王趁机南下,这岂不是通敌卖国?
“哼!舍一地而诛乱臣贼子有何不可?”
“这可是当年陛下说过的话,如今陛下左右为难,身为老臣我只好替他下决定!”
“如今叶千尘身在南疆,只要北境有失,他叶千尘纵使封了王也难以有所作为!”
“更何况北境是夺取长安城的跳板,夺取了北境,长安城近在咫尺!”
“北蛮人不会耕作只会放牧,他助我夺取了北境,我便助他问鼎金都城!”
“去告诉老三,二十年耕种,该收果子了!”
“待浑邪王南下,让他放开关口,助力浑邪王一举将蒙武击溃并赶出北境,之后夹击镇西侯!”
“西北两地合八州之地,足够我张家称王称霸割据一时!”
看着大雨,张之道面目阴森,有些嗜血的说道。
“相爷,三爷隐姓埋名二十余年,如今已然是定北军骑兵大统领,若细心谋划的话未必能不能安安稳稳的接手北境!”
“倘若此刻就暴露的话,恐怕我们阖府上下很难活着离开长安城!”
曾钰心里一惊,慌乱的说道。
然而听了这话,张之道只是摇了摇头。
“没时间了,如今陛下已然有置我死地之意,我们没有机会再细心谋划了!”
“更何况,自我位居左相之后,就没想着能落得一个好下场!”
“当年我追随陛下,本想着助他一统天下,从而使我张家得以蒙阴!然而他终究不是周天子那般的英明圣主,心中于权势斤斤计较,于天下少了一分雄心!”
“或许是我不了解他,也或许是我看错了他吧!”
“其实,当年我若是接受了陆文渊的拉拢,劝说助力叶昭,那如今说不好就是另外一番风光!”
“叶昭的死,我难辞其咎!可从他身死的那刻起,我就明白想要在秦御天手下做忠臣势必会不得好死,如此才有了这些年苦心积虑的谋划!”
“早些年,我也和魏靖一样,想做扶龙之臣,以左相之权收拢门生遍布朝野,以吴刚为手中快刀震慑群雄!”
“然而心有龌龊之意,聚拢的也是蛇鼠之辈!”
“也是我心有侥幸,总想着秦御天该有雄主之心,所以这些年老老实实兢兢业业,想着他力所不及之时,我便助他龙子龙孙成就伟业!”
“然而终究是我天真了!”
“老三是我不得已的后手,也是退路!只为保我张家血脉不断,富贵不衰,若无必要我真不想走这一步,因为一旦如此做必将承受万世骂名!”
“天有过,风雨催泪!人有罪,万世伐之!”
“想做名震千秋的良相,终究抵不过帝心猜疑!”
“我和叶昭其实是同一类人,都想天下一统,永世不再起兵戈!只不过有了他的前车之鉴,不得已我才失去了初心!”
“告诉老三,不用顾忌太多,我姓张他也姓张!成大事势必要有牺牲,我张家只要能在乱世存活,便不枉我们多年的努力!”
“还有,通知百夜城林家,绝情谷南宫家以及漕帮段家,不必隐藏了,尽可出手,凡与叶千尘有关之人,杀!”
“这江湖要乱,天下也要乱,如此我不妨让它更乱一些!”
“叶千尘要掌江湖,要掌天下,我张之道绝不答应!”
“他不死,我寝食难安!”
“另外,盛瞎子当年留下的那颗雷,如今也该爆了!”
看着眼前的雨幕,张之道下定了决心,说着话也是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