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我们毕竟是男子,比这两位娘子高健不少……”
武夫子只是笑了笑,让他站在了薛三娘子的面前。
片刻后,口出狂言的年轻人倒在地上,武夫子笑着摇头说:
“长得长,跌得狠,生得重,摔得稳,许奉安你可明白了?顾淮琢,该你了。”
顾淮琢生得比旁人都白一些,他走到薛三娘子面前的时候,人群中有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就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孟月池也知道此人,他是此次常科班入学考的第一名,出身淮南顾氏的高门子弟。
想起他刚刚与许奉安的做派,孟月池微微垂眸。
顾淮琢先对着薛三娘子行了一礼:
“薛三娘子可是出身朔北军左营?学生曾得朔北军张校尉指点,今日得见薛三娘子身手,颇有得逢故人之喜。”
薛三娘子回了个半礼,没有吭声。
顾淮琢摆好架势,对着薛三娘子攻了过去,他一看就跟许奉安、息猛娘那种野路子不同,攻势颇有章法。
可惜,在薛三娘子面前只能说是花拳绣腿,还是被一招摔倒在地。
“有叙旧的心思倒不如好好练练下盘。”薛三娘子摇头。
几个男子都被摔得七晕八素,武夫子又叫了几人下场。
快要下课的时候,武夫子又点了那几个男子的名字:
“回去写写今日的心得,交给你们的掌教夫子。”
体学课上的心得为何要交给掌教夫子?
聪明如顾淮琢已经品出了其中根由。
息猛娘还不知道这事儿其实跟自己有些关系,一下课,她就狂奔向饭堂,为了那一碗蒸肉。
孟月池没有跑,走得也是很快,总算抢在众人之前和息猛娘一人选了一碗蒸肉。
“今日真是痛快!”头发里还有碎草,脸上的淤痕也拦不住息猛娘脸上的笑意。
“快些吃了回去,我有药油。”
本来就有一个动不动就跌跌撞撞的孟月容,如今还有主动讨打的息猛娘,孟月池觉得自己下次休沐回家的时候得多拿两瓶药油才行。
“阿姐,今日你们见到教摔打的夫子了?如何?”
孟月容一进来饭堂就看见了自己的阿姐,她也没忘了跟息猛娘打招呼。
“你问她。”
息猛娘立刻接话:“极好极好,我今日被摔了六次,痛快至极!”
“哎呀!不是说蒙学童不能上场吗?”
息猛娘吃了一口杂粮饭,笑着说:“
我年纪大呀。”
孟月容实实在在地羡慕了。
孟月池无奈地摇摇头(),不想理会这两人。
回了住处?(),孟月池刚拿了药油去找息猛娘,就看见息猛娘捏着一个药包皱着眉头。
“刚刚有人给我送来了药。”
孟月池在纸包上看见了一个“顾”字。
“别用他的。”
“好。”
息猛娘乖乖听话,眼巴巴看着孟月池关了门窗,她自己撩开衣裳,被孟月池将药油推在身上。
“今日你怎么不太高兴?”
孟月池没说话。
息猛娘勇武奋进之时旁人却只盯着她的旋裙——孟月池能察觉到自己胸中有暗火。
“你同我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孟月池唇角轻轻动了下:“无人欺负我。”
她手上用力,息猛娘“嘶”了一声。
“你说我去寻薛三娘子,私下跟她讨教两招,她会教我么?”
“会。”
今日场中之事孟月池看得清楚,无论薛三娘子还是武夫子都对那几个男子的言行不满,对息猛娘也都颇为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