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后生你藏了粮食怎么还饿晕了?”
“粮食?!”
立刻有人冲了上来抢粮,被吓坏的老妇人匆匆明明退了出去。
片刻后,又有一个汉子倒在了地上。
“六把刀,一把匕首。”
妇人洗去了脸上的灰,露出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几个女兵拿着她的铠甲,欢喜地说:
“刘副将您可真是厉害,刚刚那个府衙的文书可是被吓坏了。”
不练兵的时候,刘桂子对年轻的姑娘一贯和气,见她们叽叽喳喳,她在一旁站着,脸上带着微笑。
“她是没经过事儿,以后见多了也就明白了。”
“副将,你说这天灾还有多久才能过去呀?”
刘桂子不知道,她垂眸,摇了摇头,只说:
“熬吧,熬到有生路那天。”
跟令行禁止的平卢军比起来,平卢附近只是手中略有些人手的私盐贩子自然
不成气候。
可在平卢之外的其他地方就另是一番景象了。
比如已经被乱军踏平过许多次的淮水一带,手中有钱粮的私盐贩子们很是招揽了些流民,不仅敢占山为王,甚至还攻打县城。
玉衡二十九年十一月,陛下下旨令平卢节度使孟月池率军南下平乱。
一贯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孟节度使第一次违抗圣命。
没钱,没粮,她的平卢军动不了。
玉衡二十九年十二月,一伙儿流民组成的乱军绕过几处重关,竟然打到了距离繁京不过数百里之处。
他们效仿当年的屠勋,开库征兵。
这次,他们开的是豪强家的粮库。
一时间,只有数千人的乱军急速扩张,又有了数万人之数。
陛下一面下旨让金吾卫拱卫皇城,一面加封孟月池为三道按察使、盐铁转运使,命她带兵护驾。
玉衡三十年正月。
天寒地冻,冷霜凄凄。
三万平卢军仅用两战就克敌于繁京以北,立时不过十数日。
陛下大喜,命平卢节度使孟月池入繁京。
孟月池入城的时候只带了一千人。
一千平卢黑甲,在纷扬的落雪之中格外肃整森然。
黑底红字的“平卢()”二字仿佛摄人心魄。
马蹄踏在繁京的石街上,越发衬得四下里一片寂静。
孟节度使!许久不见了!?()_[(()”
瘦高的男子穿着一身银纹麒麟袍,外面穿着金貂裘,头戴金冠,脚踩皂靴,一派华贵气象。
众人惊诧,甚至有人忍不住惊叫出声,却不是因为他的打扮。
瑞王万俟引,在孟节度使奉诏入京这一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说话了。
说完,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他看看自己,又看看孟月池,忽然大笑说:
“孟节度使果然是小王的贵人!不仅能救了小王的表叔,这平叛之喜还能让小王我开口说话!”
高坐马上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裘衣,头上戴着银冠,她没有下马,只是脸上略有了些笑意。
“瑞王殿下。”
万俟引抬头再次看向高坐马上的女子,双眼中是满满的纯粹惊喜。
一支利箭猛地射出,刺穿了他的金冠,然后牢牢地落在了地上。
“殿下,本官不喜欢自欺欺人的小把戏。”
将手中的弩扔回给身旁的息猛娘,孟月池骑着马,径直绕过了万俟引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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